头上。这一下实在触目惊心,只听哑巴闷哼一声,跟着脚步踉跄几下,但他还是咬牙走出了大门。安全到达门外,我直接从哑巴背上滚落至地,哑巴则用两手捂住脑袋,表情异常痛苦,我看他满头是血,坚持了片刻,便瘫软倒地了。 等送哑巴到医院的时候,我们四兄弟的酒基本醒了,我告诉阿善小王老周,是哑巴把我们从火里面一个个救出来的,结果自己却遭了罪。他们三人感慨万分,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晚我们一直等在医院,几次问医生医生都说哑巴头上的伤很重,情况不容乐观。第二天一大早,医生过来告诉我们,其实哑巴在送进抢救室的时候已经死了,晚点才告诉我们是为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我们听闻这噩耗的时候,四个男人在医院走廊直接哭了起来,而且是放声大哭。想想我们以前对哑巴做的那么多混蛋事,他却不计前嫌,拼死把我们一个个从火灾中救出来,甚至丢了自己性命,我的心便如刀绞一般。 我才明白,原来哑巴一直把我们当成他的兄弟。 事后我们得知,宿舍的火是替许帅寻仇的那几个保安放的,他们将点燃的报纸塞进窗户,酿成火灾。也是因为闹出了人命,那几个保安全被捕了,不过我后来并不知道那些人被判了几年,因为我们很快离开了广西。 时至今日,十几年过去了,我们四兄弟早已不干装修工一行,我和阿善合伙做起了生意,小王开了家饭馆,老周则在一间厂里当保安。 这十几年来,哑巴的身影时常在我脑海里浮现,他的行为,深深影响了我们。正是哑巴,教会了我们如何做人,更让我们懂得了博爱,感恩。 我们四兄弟偶尔也小聚一下,仍然喜欢吃火锅,只不过每次在吃火锅的时候,我们会多留一个座位,摆上一副碗筷,倒一杯酒。别人见了觉得奇怪,问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总是回答:“我们在等一个兄弟,回来陪我们吃顿火锅。” 我不知道,我们的一切言行,让在天上的哑巴满不满意,总之我们尽力而为。我们也将继续好好活着,以便不辜负哑巴对我们的恩赐。 【三十三】人头拖把 杜佳擦完桌子,又凑近瞧了瞧,她总觉得上面还不太干净。 住进这栋老式公寓后,杜佳一切都能忍受,唯独不能忍受公寓内以及公寓附近的环境,简直可以用脏乱来形容。 公寓的门前就是一条臭水沟,和大楼排水管道相连,在楼上经常能闻到难以形容的恶臭。 每当杜佳发牢骚的时候,李涛总说:“算了,再忍忍吧,马上快毕业了。” 杜佳和李涛同是大三学生,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从认识杜佳的那天开始,李涛就知道杜佳是个有严重洁癖,爱挑剔的人,然而临近毕业,杜佳的性格依旧没变,甚至越来越过分。 本来也是由于杜佳嫌弃学校宿舍脏,所以搬出来住,结果发觉这里也脏,可学校附近的出租房只剩这栋公寓还有,否则就要到城区找,来回的路程太远,肯定不现实。 眼见杜佳从吃完饭后开始反复擦拭桌椅,地板拖了一遍又一遍,李涛终于忍不住又说:“行了,够干净了,别擦啦。这些东西又不是我们的,擦那么认真干嘛?” 杜佳停下工作,一手握着拖把,郑重其事地说:“我受不了!那房东也真是,租间这么脏的房子给我们,房租还收的死贵,一定是看我们学生好欺负!” “哎……是是是,你说的都对,那你忍忍啊,再过两个多月,我们不就搬走了么?”李涛的双手搭住杜佳肩膀,微笑着说,这是他哄杜佳时的惯用动作。 没想到杜佳一把甩开,厉声说:“你能忍,我不能忍!两个多月呢,又不是两天,你看看这卫生间,看看这桌子,看看这地板,我真是永远都擦不干净!还有啊,门前那条臭水沟,脏得不像样了,都发臭了!都没个人来管一下!” “随便你吧。”李涛听得不耐烦,转身走了。 之后几天,连续下大雨,又是梅雨季节,房间里萦绕着一股湿气,杜佳更加坐立不安。每天从学校回来,她第一时间要打扫卫生,重复不停地拖地。家里的拖把是杜佳特意从附近的杂货店买的,可用了几次,她相当不满意。 “你瞧这拖把,上面脏兮兮的,怪不得地拖不干净。”她对李涛抱怨。 “那怎么办呢?杂货店里只有这一种拖把啊。”李涛敷衍道。 每当杜佳准备拖地前,她都要仔细冲洗拖把,因为拖把是黑的,她总觉得洗不干净。光冲洗拖把得花去二十分钟的时间,但她依然嫌不够,她确信拖把上有些洗不清的污垢,黑黑的,粘粘的,搞得房间里更脏。 这天,杜佳终于忍无可忍,她决定把拖把扔了。 “你干嘛?”李涛拉住杜佳问。 “我要把它扔了!我宁愿以后天天用湿布擦地,也不要用这拖把了!”杜佳嚷嚷。 “这是咱们花钱买的,你老是扔这扔那,咱们两家很有钱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