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抬眼,看到院子墙角背阴处长出的一朵花,他突然想起,她曾经攥着石头砸了霍云山的脑袋,又曾经冷静地推开秦微风,独自被抓回来。 厉承笑不出来了。 他突然很想见见那个女孩儿。 栅栏是木头做的,很结实,有一道门,上面挂着锁。这么多天,送饭都是从栅栏上面递过去,那道锁一直没有被打开过。 他走到门边,抬手触碰那道挂锁,他有一种感觉,她将要打开的不仅仅是一道锁一扇门。 但他没有犹豫,隔着栅栏问道:“想出来走走吗?” 辰涅从地上爬起来,寻着声音走了两步:“你让我出去走?不怕我看到?” “你转过去,闭上眼睛。” 辰涅按照他的话,背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木栅栏的门被拉开,声音很轻,一道影子落进院中。 闭着眼睛,浅浅呼吸,辰涅感受到身后走近的人。 “往左。”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分外清晰。 辰涅迈腿向走,却又听到:“错了。” 她下意识睁开眼睛,刚看到地上交叠的人影,一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那双手掌心微凉,沁得她心头一颤,她下意识抬手覆眼,指尖却碰到了他的手背。 黑暗中一切触感都分外清晰,自己的眼睛、冰凉的手,触碰的指尖,还有刮在颊边的散发。 手在空中转了个弯,将散发绕到耳后,盖在眼睛上的那只手则引导了方向,带着她往一旁走。 她不知身在何处,不识方向,被身后人引导着朝前走。 厉承一直走在她身后,停住脚步后,辰涅说:“能让我看一眼么。” “嘘,仔细听。”他的声音近在咫尺,落在耳边和肩侧。 “听什么?”她微微侧头,一下子,便感觉他们的距离极近。 她飞快转回头,如他说的那样,仔细去听。 厉承站在她侧后方,手臂绕过肩膀绕过脸颊,捂着辰涅的眼睛。 他问她:“听到什么了?” 辰涅说:“听见了山,听到了水,还听到了花草、鸟叫、虫鸣……” 厉承侧头看她,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他眯眼眺望远处,为她形容视野里的一切:“有山和树、还有村子,有田。” 辰涅问他:“这里穷吗?” 厉承想了想:“足够生活。” 她又问他:“你喜欢这里吗?” 厉承点了点,回眸看向身前的女孩儿,才想起她看不到:“喜欢。” “那我呢?” 这突然而至的一句话像羽毛,轻轻在厉承心里撩动,他侧头,从一旁看她,说:“你和别人不太一样。” 辰涅轻轻笑了一下,这是个温柔的回答,她想,他应该也是个温柔的人。 “那你喜欢我吗?” ☆、可否重新认识你1 “扫把星!赔钱货!养你有什么用!” …… “把她推下去!证明给我们看!你不会像你哥那样!” …… “辰涅?辰涅!” 睁开眼睛,是孙小铭凑过来的脸,眼里写满了关切。 她问:“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辰涅吐一口浊气,觉得脑袋涨疼,她坐起来,捂了捂眼睛:“好像是。我说梦话了?” 这么一问,孙小铭看着她的表情反而带上了忧虑:“你做了什么梦,怎么会说那种话?” 辰涅:“我说什么了?” 孙小铭犹豫了一下,道:“你说……‘把我推下去’。” @ 进山第二天,她们在山林里的一个小村落,仅有六户人家,全部都改建成了小旅馆。 她们昨天下午到得晚,只能住在这里,如果脚程快在下午四点前抵达前面不远处的大寨子,她们本可以直接进大寨。 老钱说这很正常,大寨下午四点关门,经常有团赶不及,就先在寨子外面住一晚。 昨天范粟晨和孙小铭都抱怨,说下午四点就关寨门,怎么关得这么早。 老钱解释说:“山林里四点过后,天就会黑得很快,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一方面怕族人跑出去晚上回不来,也防一些山林走兽。这规矩到现在都没改,也是为了游客安全,怕有些游客晚上跑出去。” 立刻没人抱怨了,为了安全,这样做无可厚非,值得理解。 他们这个七人团住的旅店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