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领兵出仕,他的支持至关重要,世人都以为她依赖他,犹如花朵依赖枝干,飞燕寄身屋梁,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被依赖的究竟是谁。 王彬一走,琅邪王氏在丞相王导以下权位最高者竟成了他。他做了整晚噩梦,醒来头痛欲裂,想起安期在大将军病逝后的丑态与被开棺斩首的白蜡尸体,胸中一阵绞痛恶心,伏到案边干呕,又因为前夜没有食欲不曾进食,呕出来的都是酸水。 躲开妻子幼子,关在书房里歇息了半日,精神勉强恢复,他叫来信使询问细节,定下去建康的行程。 # “南桁人流如织,规模尤胜以往,可以联系中人留意附近园宅,有合适的先买下,省得日后越来越贵还有市无价。” 窗外绿竹猗猗,寒梅横斜,屋内一双璧人,神采秀彻。 王允之看着看着心情变好,说起家常话题。不料妹妹听到以后瞥了谢安一眼,神色变得古怪。 王允之挑眉:“安石也中意此巷?” 谢安本来在分心观赏花前美人,先被美人抓获目光,后被妻兄察觉诘问,神色里少有的带着迷茫:“王丞相的眼光……自然极好?” 王琅低头轻咳一声,悄悄覆上他的手,半解释半介绍道:“丞相与左仆射重新做了内城规划,南桁扩建一倍,随朱雀门改名朱雀桁。” 说到朱雀桁,她神色愈发古怪,停顿一下方继续道:“倘若不出大的变数,建康城吸纳的人口必将越来越多,园宅亦随之涨价。” “便拿乌衣巷来说,渡江之初这里还是孙吴军营旧址,陆、顾等三吴鼎族居住在更南的长干里一带。丞相不能激化南北矛盾,又有众多人要安置,这才迁走军营,修建街衢,与前骠骑将军纪瞻并宅于此。历经数十年经营,此处地价已居于南冈之首,且如阿兄所言,隐隐可见有市无价趋势。” 王导三次主持城池修建,规划巧妙合理,赢得一片赞誉,顺带着也将乌衣巷周围修建得越发适宜居住:巷头巷尾的浮桥,商品丰富的集市,北上一条直道可达的三台五省。 对巨族富户算不上最佳选择,对中朝高官却是面面俱到的首选宝地。 原本历史中,谢氏在建康买宅的轨迹基本也就是建康的地价阶梯——最早无力在建康安家,定居南方会稽经营田产积累资金;至谢尚在秦淮西北岸的唐县东南置办园宅;再至谢万买在临近乌衣巷的长乐桥东;最终于谢安时期达到巅峰,搬至王导相府旧宅所在的乌衣巷,自此与王氏并称王谢,成为显赫世家的代名词,将两姓永久刻在一起。 “南方地利与北方不同,一旦朝中税入恢复,从三吴、会稽、江州、荆蜀走水路输粮轻松可养活百万人口,对周边士庶流人的吸引力必将日益增强,形成两汉长安洛阳亦不可及的超大规模城市。届时南冈人口饱和,市庶混杂,王公新贵无处安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