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听出管家话中的迟疑,心道楞州的当地势力果然令人闻风丧胆,即便这些年努力扭转形象,在众人心目中,还是不能得罪甚至不能提起的存在。 她眯起眼睛看向李舒玄,头一回深深的觉得他头铁。 一个外来人口,在本地不过待了半年左右,竟然敢挑衅及算计地头蛇,究竟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他胆子异常的肥硕。 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打哪来的自信? 腹诽归腹诽,云意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李舒玄不是莽撞的人,他既然敢做,心中肯定有谱,就是她此刻猜不准,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利用恶势力把容修救出来,那固然最好,怕就怕请佛容易送佛难,事成后如果他们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让他们不仅难以脱身,还会弄得满身腥臭,想想就太恶心了。 她胡思乱想间,不由得皱起眉头,这细微的表情,落入管家眼里,他灵机一动,换上语重心长的口吻,继续劝说道,“大人,奴才觉得吧,还是把那个黑衣人放回去得了,他们都是群滚刀肉的狠人,向来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咱们都正儿八经的老百姓,和他们比不得更硬不得啊。奴才说句实在话,知道大人您是个为民的好官,可前提是要能保得住命才行!” “更何况,”他目光看过来,说道,“夫人才刚有身孕,还是小心为上,不要徒惹是非,虽说您和他们打过交道,也都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可他们是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翻脸不认人,到时候把咱们吞的连渣都不剩!大人,请您三思啊,奴才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云意抿了抿唇。 管家的话真心实意,句句都是泣血的劝告。 她没忍住问,“你有把握吗?” 就连旁边的云展,都不明所以的拧起眉头,“这事不简单,要不还是从长计议?” “我可以从长计议,他可以吗?要命的路也是路,铤而走险何尝不是一种方法。”李舒玄从容落下一枚黑子,“我倒要看看这次谁是狼。” 管家摇着头叹气,他就知道,这位主子不会听他的。 他和历届上任的所有官员都不同,以前有几个脾性差不多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打压恶势力,只是后来都被搞死了。 李舒玄瞅着就不一样。 他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狠戾。 这种狠绝不是装出来的,他外表斯文内敛,更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他的狠戾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从眼角眉梢流露,体现在具体举动上。 或许他真的就能混的开,能再次全身而退呢? 管家意识到他在想什么后,惊悚的连连摇头。 对方可是黑势力! 他张了张嘴,余光忽然瞥到身边的女人,正寻思着能不能让夫人说两句,夫人嘴巴便动了动。 诶? 有戏? 云意有话要说,她只问他,“你有把握吗?他的确等不得,如今已经进去四天了。” “那就都听我的。” “好。” 李舒玄又落下枚黑子,这下棋盘上已有一方明显胜利,他将剩余的棋子随意丢到桌上,询问管家是否还有别的事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