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整个幽涧一日夜之间就成了个烟火气十足的小镇子,她的窝棚是所有房子里最破的那个。 “师父,我们给你造了小院子,您怎么就不肯进去住呢?又是哪根筋抽抽出去找不回来了?” 能这么说宋丸子的,也只有她那个把骂晕了元婴修士当成毕生战绩的二徒弟了。 “不去。” 拎着自己的大黑锅,宋丸子哼哼唧唧说什么也不肯搬,刘迷再说她,她就让刘迷去洗猪肠子——这真是所有活计里面最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 一日夜里,刘迷在房中修炼,有听见了有人走过她屋前的声音。 幽涧中住的那些人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就极少出来,白天的时候会爬在深谷旁边的树上呲牙咧嘴地看着他们,却从不靠近,可每到晚上,他们就会出来走动。 听着细碎的脚步声往宋丸子住的那里去了,刘迷从床上下来,打开门,只见她房子不远处那个简陋的窝棚里连灯都没亮,月光下,佝偻着身体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围过去。 怕他们是要对师父不利,刘迷掏出法器快步跟了上去。 “一碗豆花,要咸的还是要甜的?”淡淡铁灰色的手指伸出来,指向了“甜”字。 瘦高的女子在热腾腾的豆花上浇了带着花香味儿的糖水。 那个人放下手里的几个石菌子,捧着豆花到一边喝了起来。 一个小孩子把手里的果子举到了宋丸子的面前,张了张嘴,“啊”了一声,宋丸子拿出两颗糖豆,一颗放在他的嘴里,一颗放在她的手心里。 那个小孩子开开心心地跑走了。 “豆花要咸的?” 宋丸子去盛豆花,一碗浇了酱油汤撒了咸菜末和芫荽的咸豆花已经到她鼻子底下了。 “半夜要开张也该叫我们来帮忙,不然我们这些徒弟是干嘛的?”翘着一边眉毛,刘迷瞪自己师父。 宋大厨看看她,笑了。 晨光熹微,那些人如鸟兽般散去,宋丸子收拾着锅碗,突然“哦”了一声。 “我说这些人平时那么怕人,怎么你来帮我卖豆花他们也不害怕,原来是你太矮了,他们眼神不好根本看不见你。” 刘迷:“呸!” …… “两个月,两个月宋丸子就把幽涧彻底变成了她的!海渊阁、天轮殿……那些人都跟着她跑去幽涧做交易了,置我们落月宗于何地?!” “啪!”刚刚从禁地出来的明宇道君大袖一甩,案上价值不菲的榴玉瓶飞了出去,碎了鲜红的一地。 明宵没有应声,看着自己与八九岁小孩儿仿佛的手掌,他的目光黯淡到了极致。 许久之后。 “师兄,道统之争,我们认输吧。” “不行!” “我们认输,让宋丸子在无争界里经营一方势力,总好过我们死撑到最后,让人发现禁地里的秘密。” “如果你干净利落地把蔺伶那个孽畜杀了,就不会有什么秘密!” “蔺伶的身后除了宋丸子还有长生久!你以为明于期会善罢甘休么?你以为蔺伶不会留下后手么?!”明宵从未曾如此疾言厉色地对自己师兄说话,他深吸了一口气,稚弱孩童的脸上是深重的无奈: “师兄,从一开始我们心虚地想要赢了道统之争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输了。” 没有道统的道统之争,随时可能将他们苦心遮掩千年的事情大白于天下,想遮掩,又想证明自己名正言顺,还把自己绑在一个至高的位置上强迫自己看不起那些来争道统的人,到头来,顾此失彼,左支右绌。 “我们没输!” 明宇直起身,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紧握的拳头。 “既然他们都在幽涧,我们就借幽涧里那些罪人的手,把他们都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丸子:排排坐,喝豆花 其实我是北方人,都叫豆腐脑的,但是甜豆腐脑我叫不出来,才只能称之为豆花。 话说我在周庄的时候见到一家石磨豆腐店,老板就是问“甜的咸的呀?”真是南北东西的钱都赚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