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受令将宁国公从内室中放了出来,听闻皇帝这话,如遭雷击,“扑通”一声跪下,急道:“圣上,这等悖逆之子,天地之所不容,人神之所共愤,安能轻纵?!” 乔毓瞅了他一眼,嗤笑道:“你是在影射圣上对太上皇做的事情吗?” 宁国公生生给噎住了:“臣,臣不敢……” “够了,”皇帝垂眼看着他,轻轻道:“这些年来,你也够荒唐了。他只是运道不好,投生成你的儿子,并不欠你什么,就算了顾念结发妻子的恩义,也放过他吧。” 宁国公听他提起发妻,面色逐渐涨红,神情中似乎也生出些许愧疚,讷讷几瞬,终于低下了头。 “许樟,”皇帝道:“你还没有回答朕,日后有何打算?” “请圣上准允我易名更姓,从此与宁国公府再无干系,也与宁国公再无父子之情,”许樟叩头到地:“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宁国公听得面色微怒,见皇帝在,倒没再说什么。 皇帝则道:“你想改个什么名字?” “我外祖父有两子一女,前朝战乱,竟无儿孙存活,母亲在时也曾说过,我日后或可过继一子到舅父名下,传袭香火。” 许樟说及母亲时,神情柔和下来,顿了顿,方才道:“我现下并无儿息,也不愿再从父姓,我母亲姓赵,从此之后,我便姓赵吧。” 皇帝轻轻颔首,显然赞许,又道:“叫什么呢?” 许樟笑了笑,道:“还没有想好。” “那便慢慢想吧,也不急。”皇帝吩咐左右赏赐许樟,加以安抚,又向宁国公道:“李氏淫乱,不可为诰命夫人,今与人通奸被杀,罪有应得,找个地方埋了就是,丧事不必大办,至于许二郎……” 他皱起眉来:“他生母既为妾侍,安能越过嫡长子承爵,即刻废黜其世子之位,安安分分做他的庶子吧。” 宁国公听他提及李氏,神情中显露出几分悲痛,又听皇帝对于李氏的处置颇为轻蔑,神情中不免浮现出些许不满:“圣上,这怎么行,月兰她……” “宁国公,”皇帝冷漠的看着他,道:“你是不是绿帽子戴的太久,直接给压傻了?朕是在吩咐你,不是在与你商量。” 宁国公面色一白,有些仓皇的跪地,应了声:“是。” “你病了,还病的不轻,”皇帝道:“老老实实在家里养着吧,别出去贻笑大方了。李氏你愿意埋了就埋掉,不愿意的话缝缝补补也还能用,随你的意。就这样吧,好自为之。” 第113章 改名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皇帝似乎有些怅惘,出了门, 同乔毓道:“或许是真的老了, 又或者是被富贵荣华消磨掉了昔日的斗志,我都要认不出他了。” 陈国公年轻时候便在皇帝帐下做参军,也曾见过宁国公, 同样颇觉唏嘘:“谁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呢。” 顿了顿, 他又偷眼看皇帝一看, 道:“大概, 真的是上了年纪吧。诸多有为君主,年轻时意气风发, 锐意进取,到了晚年, 却裹足不前,昏聩起来……” 皇帝听得眉头一跳,苦笑道:“朕还没有老,这又是在外边,当着阿毓的面, 你就别进谏了。” 陈国公道了一声“冒犯”,却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圣上也该引以为鉴才是。” 皇帝闷闷的应了声,神情略有些郁卒, 乔毓看他一眼,禁不住笑了,转头便见许樟与老管家一道走出门, 迎着上午的阳光,轻轻眯起眼来。 那神情中有释然,也有迷惘,她看的心下一软,近前一步,安抚道:“回去歇一歇吧,别急着往万年去了,遇上这么一桩事,心里必然是别扭的。” 许樟轻轻应了声:“好。”向皇帝与乔毓辞别,与陈国公和老管家一道离去。 乔毓跟皇帝并肩站在阳光下,目送这群人身影离去,忽然道:“陈国公方才说的,其实也有道理。” “什么?”皇帝怔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乔大锤又要说他的黑历史了。 关键是这黑历史这会儿还没发生,他哪知道自己日后做了些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