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毓最开始时还有些尴尬,说了会儿话之后,见这二人神色如常,心绪倒也渐渐平复下来。 她不是会执拗于儿女情长的人,皇帝既不打算约束她,那她也不会巴巴的再跑进宫,想起昨日在万年说的那些话,正色道:“科举取士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皇太子见她这么快便将话头转到此处,先是一怔,旋即笑了:“父皇已经首肯,那朝中便不会再有异言。我出行之前,便令人将万年以科举取士之事张贴在露布上,通报天下。” 秦王笑着接了下去:“现下正是六月初,等天下人知晓这消息,赶到长安,总也需要些时日,更不必说准备考试地点与出具试题这些准备工作,故而皇兄与一干幕僚商讨之后,便决定将科举取士的日子定在了七月初一。” “一个月的时间,倒也差不多,”乔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道:“接下来,只怕要有的忙。” 皇太子笑微微的听着,等她说完,又关切道:“听说母后昨日烧了一夜,现下可大好了吗?是要在府中将养几日,还是回万年县去?” “怎么好因为我一人而误事?昨日是我冒昧了。” 乔毓面露愧色,看眼天色,道:“马上便是午膳时候,在府中陪阿娘用过,咱们便返回万年去。” 皇太子见她精神振奋,面色红润,便知是无碍了,笑着应了一声,又与母亲一道往乔老夫人处去说话。 从长安返回万年,虽然还是那段路,但与昨日匆忙赶回时的感觉,却是大相径庭。 乔毓向孔蕴与其余人致歉,又去听东宫幕僚们的议事章程,昨日刚提出的纲略,今日便有了具体的行动策略。 自有人往露布上去,以皇太子求贤若渴,共治万年为由发布求贤令,明示考试的时间与各项具体规定。 剩下的事情便要繁琐的多,从出具试题,到选定考试场所,乃至于试题的印刷保密,不一而足。 秦王便着意点出来:“七月烈日炎炎,本就难熬,再则,未必所有人都能在万年居住,就近前往,届时可以令后厨多准备些绿豆汤,以供考生消暑。” 乔毓想的却是另一处:“天下郁郁不得志者不知凡几,皇太子骤然发布求贤令,短时间之内,必然有大量世子涌向万年,届时,万年乃至于长安的治安便是一大要务。” “再则,”她神情凝重,道:“久居长安,大不易,或许会有举子因此而向子钱商人借贷,最终利滚利,难以偿还,届时事情闹大,伤的是皇太子的脸面,也会打击到士子参与科举的积极性。” “秦国夫人所言有理,”左庶子林卓附和道:“届时,我们或许可以寻些差事与他们做……” 会议便进行到此处,剩下的细枝末节,却要属臣们一一敲定。 正是夏季,万年县外的麦田里涌动着金绿色的波浪,乔毓与孔蕴绕着周遭农田转了一圈,便见有农夫挑水灌溉,再往深处走走,却见河边那架水车因年久失修,已然荒废。 孔蕴额头出汗,却顾不得擦,左右四望,低语道:“这还是万年县,关中地区,长安附廓县呢,假若出了崤山,再到别处,谁知道会是怎样光景。” 乔毓眉头微皱,又绕着转了几圈,走访几户农家,这才与她一道返回县衙。 她有几个主意,想要付诸实践,只是事关农桑,却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想到哪出儿是哪出儿,总要拿出具体的行动措施来,才好递到皇太子面前去,叫其余人帮着参谋。 再则,现下所有人都只忙着清查万年县历年档案与近在眼前的科举考试,怕也顾不上别的。 万年县的招贤令一经发布,便在长安引起巨大轰动,如同海浪一般,顺势涌向天下。 长安,天子脚下,大唐国都,人口不下百万,其中长安本地户口,或许连五十万都没有。 这是大唐帝国的巅峰之地,也是这世界上最繁盛的城市,高门林立,勋贵云集。 多少人怀揣着梦想到达此处,锲而不舍的向高门投递诗词赋论,宁愿替人誊抄书册,又或者是辛苦做工,都不愿离开。 只是为了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出人头地,光宗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