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见状微怔,不知怎么,又涌出几分笑意来,近前去说了声:“委屈秦国夫人了。” 乔毓忙道:“我自作自受,内侍监快别这么说。” 皇帝叫她来这儿思过,显然不是跟人嗑瓜子儿聊天的,二人略微说了这么一句,便沉默下来,对着自窗外投进来的日影出神。 乔毓老老实实的站在墙角,眼见那日影从西斜挪到了正北,又逐渐开始往东边儿斜,却都没等到皇帝回来。 她昨晚喝了一肚子酒,其实没怎么吃东西,早晨略微吃了点儿,又急着进宫,折腾了大半日,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这会儿便觉得有点饿。 只是乔毓也有分寸,皇帝是叫她来思过的,可不是来吃饭睡觉的,她揉了揉肚子,仍旧在原地站的笔直。 乔毓的肚子咕咕叫了第三遍的时候,皇帝方才回来,高庸忙不迭迎出去,想要问句里边儿那位怎么办,却在瞧见他神情时偃旗息鼓了。 已经过了午时,日光略微黯淡了些,树影摇曳,散落些微阴翳。 皇帝大步进了前殿,便往书案前去落座,一眼都没往乔毓那儿瞧,静坐良久,方才道:“摆膳吧。” 高庸应了一声,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乔毓的事儿,却见皇帝抬头看他,道:“朕使唤不动你了?” 高庸心下一凛,忙道了声不敢,躬身退了出去。 内侍们很快送了午膳来,四四方方的十六个碟子,打碗盖掀开,膳食的诱人香气瞬间扩散出去。 内侍递了象牙筷子过去,皇帝伸手接了,又为自己斟酒,默不作声的用了午膳。 乔毓站在墙角,饿的前胸贴后背,皇帝用午膳的功夫,她肚子喊了三回,最后叫得嗓子哑了,就没声儿了。 皇帝似乎没看见她,也没听见那动静,权当没这么个人,余光都没往那儿看一眼。 乔毓虽然饿,但是不傻,见皇帝这态度,更没脸主动开口了,跟条风干了的咸鱼似的,在墙角站的端正。 下午的时候,陆陆续续有朝臣求见,却都被皇帝吩咐请了回去,而他自己,则对着满案的奏疏忙碌。 乔毓站了大半日,水米未进,说要死了肯定是夸张,但要说多舒服,那也是不可能的。 日头逐渐西沉,内殿里的光线黯淡下去,宫人们掌了灯,又木偶似的退下,消失在视线中。 传膳的内侍又一次出现,晚膳要开始了。 乔毓在墙角站了大半日,心里有自责忐忑,有饥饿腿酸,还隐约有些不知所措来。 马上就天黑了,她该怎么办? 蝙蝠似的,在墙角趴一晚上? 皇帝大半日没开口了,内侍宫人们更不敢做声,倒是高庸,瞧出几分端倪来。 傍晚时分,蚊虫都出动了,他亲自去关窗,路过那墙角时,悄悄向乔毓使个眼色,示意她过去说话。 乔毓注意到了,却有些拿不定主意,梗着脖子想了半晌,终于还是过去了。 皇帝面前膳食还没动过,正自酌自饮,见她来了,抬眼去看。 “对不起。”乔毓低着头,道:“我错了。” 第55章 归家 出乎乔毓预料的是, 皇帝并没有就着她所说的那句话,问些“错在哪儿”, “以后还会不会再犯”之类的话。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定定看了她一会儿,道:“坐吧。” 桌案前只摆着一把椅子, 这会儿正被皇帝占着, 乔毓略微一踌躇的功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