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柳吟只能挪动脚步走到对面坐下,看着棋瓮里的黑子,然后慢慢拿起一颗放在了棋盘上,手心不自觉开始冒出丝丝冷汗。 “成亲后性子果真沉稳了许多。”皇帝笑着随手放下一颗棋子。 柳吟心头一跳,低着头认真道:“都是母后教导有方,儿臣其实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都是殿下肯包容儿臣罢了。” 眼眸一抬,皇帝随手端过一旁的茶盏,轻抚着茶盖,随口道:“你不必过谦,这是好事,这成了亲性子多少都会有所变化。” 柳吟默默的放着棋子,面上虽然镇定自若,实际心里早就不安极了,她知道对方找自己肯定不只是闲聊这么简单,可又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什么,论玩心眼,在对方面前她就是个渣渣。 “皇儿性子一向内敛,朕开始还担心你这丫头会受委屈,如今看到你们琴瑟和鸣,朕也就放心了。”皇帝笑着慢慢抿了口热茶。 殿内一时好像只剩棋子落下的声音,柳吟低着头不知道该回什么,最后只能中规中矩的道:“也是儿臣以往不懂事,才会惹得殿下不开心,如今殿下能不计较,已经是对儿臣最大的包容了。” 女子声音恭敬中透着谨小慎微,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眼,随即执起一子放在棋盘上,漫不经心的说着,“这么久,朕也未见他包容过谁。” 呼吸一顿,柳吟努力控制着自己表情,正欲说什么,对面又响起道声音,“不过这也是好事,看到你们恩爱有加,朕也甚是欣慰。” 手心全是冷汗,柳吟低着头没有再说话,说多错多,只能专心致志的下着棋,殿内瞬间寂静一片。 对于围棋她真的只是略懂皮毛,本以为自己会输的一败涂地,故而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这边就明显呈现败势,不过这皇帝似乎不想让她输的那么快,故意让了她好几次,一直不让她彻底输掉。 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柳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她觉得那个太子肯定是这个皇帝的亲儿子,做事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而且还总是话里有话。 “你这棋艺的确不行,可得让太子好好教教你,记得你母后的棋艺也是朕一手调·教的,如今啊,都快赶上朕这个师傅了。”皇帝不由笑出了声。 柳吟也配合笑了下,“那也是父皇教的好,不像儿臣愚笨,哪及得上母后聪慧。” 闻言,皇帝只是幽幽的扫了她眼,倒是这时王公公突然迈着快步走了进来,跟着对着皇帝欲言又止的道:“太子殿下来了。” 棋子清脆的落在棋盘中,皇帝眼眸一抬,跟着摆摆手,“传。” 不知为何,一听到太子过来,柳吟莫名松了口气,比起那个心思莫测的太子,她觉得这个皇帝要危险的多。 不多时,殿外忽然迈进一道暗金色身影,走近时,目光不经意扫过那边的女子,继而对着那抹明黄拱手示意,“儿臣见过父皇。” 他声音毫无波澜,应该说,他向如此,皇帝落下一子,意味不明的扫了他眼,“朕记得你该在议政殿才对,看来是有要事禀告朕了。” 不知为何,柳吟觉得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赶紧起身站在一旁做个透明人。 “关于私盐一案大理寺已经上交了后续排查结果,一众处置名单,还得父皇做决断。”秦砚神色如常的道。 闻言,皇帝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既已证据确凿,便按照律法盖印就好,朕自然是信你的。” 说着,又把目光投向柳吟,和蔼一笑,“和你这丫头下棋也真是难为朕了,回去定要让太子好好教你,行了,回去吧。” 听到可以走,柳吟就差没飞出去了,一边恭敬的弯腰行礼,“那儿臣先行告退。” 瞄了眼那边的人,她继续低着头赶紧出了这个是非之地,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吓得心脏病要出来,果然伴君如伴虎,也不知道她姑母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直到整个内殿剩下两人,皇帝的神色才渐渐沉了下来,“坐吧,替你的太子妃下完这盘棋。” 没有言语,秦砚只是不急不缓坐在对面,看着一边倒的局势也没有迟疑,不急不缓的执起一子放了下去。 “你可记得你答应过朕什么?” 他面上全是掩饰不住的微怒,亦或者不想掩饰。 秦砚并未抬头,神色依旧平静,“儿臣不知父皇所指何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