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宫,那太子果真没有回来,柳吟心里替她那堂伯父默哀了会,跟着就睡觉了,反正自己也做不了什么,这个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夜深露重,直到次日晌午柳吟才醒来,她本以为那个堂伯父铁定要完,不过刘嬷嬷却是告诉了她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今日早朝上传来的消息,柳大人只是因玩忽职守,执法不力被降了职而已,而其他涉及此案的官员都移交给大理寺调查,最后乌纱帽怕是铁定要保不住。”刘嬷嬷一边替她梳着发髻认真道。 闻言,柳吟捏着一根簪子倒是有些吃惊,看来这个太子并没有赶尽杀绝嘛,肯定是因为她姑母的缘故。 “不过……”刘嬷嬷忽然低头轻声道:“今日陆侧妃送了吃食到议政殿,您看看对方多会算计,如此一来外头的人都只以为陆侧妃贤惠,哪还会记得您才是太子妃。” 撇撇嘴,柳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继续挑着发簪,“我能怎么办?和姑母说的那样下药?我打死也不会这样做的。” 再说,昨天她替她堂伯父说话,那个太子肯定是生气了,现在还指不定怎么怀疑自己别有用心呢。 见她依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刘嬷嬷却急了,“您是不是又与殿下闹脾气了?” 唇角一抿,柳吟没有说话,最终在梳妆台上挑个素簪,“今天戴这个。” 刘嬷嬷并没有接,而是一副语重心长的劝导她起来,“不是老奴多嘴,这宫里一向人言可畏,您不怕被人说,可柳大人他们就不一样了,哪怕只是做做样子,您也得维护好表面上的尊荣,为了让您成为太子妃,柳大人与皇后娘娘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听到对方的话,柳吟只是闷闷的换了根簪子,嘟囔着道:“我又没说不去,这不是太子哥哥一整天都在议政殿嘛,我总不好去那里找他吧?” 不就是献殷勤嘛,她当然知道表忠心不能断,不然岂不是就要前功尽弃了。 见她看开,刘嬷嬷才笑着继续给她梳发,还非要给她找一条颜色亮眼的宫裙,柳吟就是个木偶娃娃了,她就说当初不该让刘嬷嬷跟着自己,现在自己每天都要活在监控中了。 在屋里看了一整日书,临近傍晚时细云才急匆匆传来消息,说是太子终于回来了。 提起一口气,她提着厨房做的糕点往书房走去,不同以往,这次小禄子倒是格外爽快的放她进去了,柳吟却有些心虚,看他完好无损的样子,看来上次自己甩锅,这太子并没有罚对方。 慢悠悠的推开门,只见屋内烛火悠悠,书桌前的男人依旧在看公文,不时眉间紧蹙,似遇到了什么让他不悦的事,不知为何,柳吟莫名有些忐忑,毕竟她昨天替堂伯父说了话,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怀疑自己。 深呼吸一口,她顿时提着食盒走了过去,声音放柔,“表哥?” 话落,屋里依旧一片寂静,柳吟咽了下喉咙,然后赶紧来到对方身后,殷勤的替他捶着肩,“殿下?” 她凑过脑袋轻声唤道:“太子哥哥?” 男人垂着头依旧神色如常的看着公文,忽然伸手抵住她凑过来的脑袋,薄唇微启,“无事便回去休息。” 柳吟眨眨眼,目光不经意扫过他手中的公文,好像看到了她爹的名字,正当她准备细看时,却发现折子忽然被人合上,男人正幽幽的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那张小脸上顿时带着抹忐忑:“您……是生气了吗?” 说着,她又认真道:“我知道昨日不该替堂伯父说话的,只是下意识脱口而出而已,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其他意思,既然嫁给了殿下,那我自然就是殿下的人了,哪怕死了也是殿下的鬼,您千万不能怀疑臣妾的一片忠心耿耿呀!” 那双清澈见底的眸中满是自己的倒影,秦砚眉峰微动,转而继续低头看着公文。 见他不说话,柳吟就越发不安了,做太子妃怎么就这么难,自己什么都没做,每天光哄男人了。 “可用了晚膳?”他声音低沉。 柳吟正还想着要说什么山盟海誓的话,骤然听到声音,还不禁愣了下,跟着连忙回道:“刚过来的时候吃了,表哥没吃的话,我现在让人去传?” 合上公文,男人忽然起身理了理袖袍,“那就陪孤再吃些。” 柳吟:“……” 都说男人心海底针,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喜怒无常的男人,这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了? 出了书房,外面皎洁的月色洒满一地,晚风拂面,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