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比起来,自己却更加憋屈。 孟遥不再说什么,叹了声气,转身回到卧室。 屋内灯没关,孟瑜已经睡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孟遥坐在床边,久久未动。 窗外夜色沉沉,浓墨浸染似的黑暗,风雨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兜里手机振动。 孟遥回过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揣上家里的钥匙,起身走出卧室。 客厅里已经没人了,借着卧室透出的灯光,孟遥看见洒落一地的瓜子没清扫,还在那儿。 走出家门,孟遥把电话接通。 “喂……”刚说出一个字,千言万语就偃旗息鼓了。 丁卓声音有点哑,“睡了吗?你一直没回短信……” “没……”孟遥走到河边,“……你还没睡?” “睡一觉醒了。担心你,睡不好。” 孟遥鼻子发酸,“丁卓……” “怎么了?是不是孟瑜……” 孟遥摇了一下头,意识到他看不见,低声说:“没……孟瑜没事……” “没事就好。不然我打算请个假回来看看。” “不用,我明天就回来了……” 先前的愤怒和憋闷,在听见丁卓声音的一刻,全都变成了委屈。 她蹲下身,脚步露出芽的青草在夜风里瑟瑟轻颤。 黑暗中,柳条河映照着一点微薄的天光。 “丁卓……” “嗯?” “你说……生活永远这么苦吗?” 那边沉默着。 过了许久。 河水缓流,挟带着微弱的风声。 “我会尽己所能,不再让你受苦,” · 孟瑜早早就醒了,她收拾好了书包,坐在窗前发呆。 孟遥也醒了,睡得晚,头疼欲裂。 她起身,端起书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低头看着孟瑜,“不去学校?” 孟瑜双眼红肿,撇下目光,“不想去。” “你要不去,不就坐实了那群傻逼的中伤吗?” 孟瑜笑了一下,“姐,你说脏话了。” “……暂时没想到更文明的词形容他们。” 孟瑜闷闷地说:“他们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那你就说,你把脸伸过来,让我试试拍不拍得响。” 孟瑜噗嗤笑出声。 孟遥手搭着孟瑜的肩膀,“这事你一点错没有。做了龌龊肮脏的事,却去堵那些勇于揭露的人的嘴,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孟瑜耷拉着脑袋。 “孟瑜,世界上有些事,它普遍存在,但并不代表它是对的,好比出事了先谴责受害者,还有深挖加害者的悲惨身世,以期获得公众的同情——凶手再值得同情,也是凶手。世界上值得同情的人成千上万,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去犯罪。” 孟瑜讷讷地“嗯”了一声。 孟遥看着她,“你最喜欢的,就是你的勇敢正直……” 孟瑜嘟囔:“我妈说我鲁莽愚蠢。” “别听她的,有我呢。哪怕大家都觉得你是大战风车的堂吉诃德,我也会为你摇旗呐喊。” “姐……” “怎么了?” “……我第一次觉得,文科生也蛮厉害的。” 孟遥:“……” 孟瑜又去洗了把脸,孟遥从冰箱里弄出些冰块,包在薄毛巾里给孟瑜冷敷红肿的眼睛。 王丽梅从房里出来,瞟了坐沙发上的两姐妹一眼,一声不吭地去厨房里准备早餐。 一家四人,沉默地吃过了早餐。 孟瑜出去上学,外婆每次吃完饭,习惯到河边去散散步。 孟遥将外婆送出门,回到屋里。 王丽梅弯着腰,在打扫地上的瓜子。 孟遥走过去,“妈,我来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