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替女帝出了主意后,女帝有将她安在阁内,每日跟着女帝闻安神香,她存了八百年的瞌睡也被调了出来,奈何不敢在这阁内放肆,只好想方设法“偷睡”,于是练就了一身睁眼打瞌睡的本事。 这日她正拿着书呆滞,时不时手指动一动翻一页,目光又继续呆滞。 “陛下,清河王求见。” 湘君一听周弘来了,那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女帝已经召人入内。 周弘高冠巍巍,身着紫袍,衬得那张脸越发病白,因病后身体瘦削不少,整个人的英武气势削减,承出一股儒家文雅秀美来。 湘君自是知道他的病其实一点儿也不轻,不过他素来是个硬抗的人,她也没多说过他虚弱了。 女帝一看他就心疼招手,母子二人方走在榻上,周弘便抽着帕子捂嘴咳嗽。 女帝给他顺了半晌的气,怜爱道:“怎么跑这儿来了?你身子不好,就先养着,朕还盼着你能做朕的骠骑大将军。” 周弘无声笑了笑,病白之下,一派清秀:“儿这些时日闲得慌,正逢太学增设学士位,就想入太学做个夫子。但我无文臣功绩,不好求入太学,又听说阿娘想请傅绪方来太学,就想亲自去将傅绪方请来,立个功,好入太学。” 女帝自是欢喜有人主动请缨去请傅绪方,可周弘.......“你身子还没养好,跑去请他做什么?” 周弘又笑了笑,不知扯到了哪根筋儿,又抽着咳嗽起来,惹得女帝和湘君不住给他顺气。 女帝怜他可怜,摆了摆手:“罢了,朕应你,不过...你可不能就这般去,带个人也好。” 湘君一旁听着,只想着周弘确实该带几个护卫去,如今他这身子骨依旧是不敢大动的,谁知女帝一句:“你素来喜欢朕身旁这个舍人,她又是个可心的,朕让她随行如何?” 湘君是懵了,她的志向是:天天呆在女帝身旁,天天拟召,从一介小卒子成为当朝权臣。 可现在这一句话就把她扔出去这般久,这可不一定是个好事儿...... 周弘转头看了湘君一眼,沉吟片刻又笑了起来:“求之不得。” “说胡话!什么求之不得!”女帝一阵训,越发显得疼惜与关怀来。 周弘听着女帝训,也不还口,顶多偶尔笑一笑。 待周弘走后,女帝方散了笑意,面上挂上几分郁气,摇头喃喃:“他怎么伤成这样?” 湘君将这话收进耳朵里,暗叹女帝还真是有几分舍不得周弘的,只是权欲亲情抉择之时,她选了权罢了。 女帝敛了神情,又看着周湘君:“这次让你去,你可知道该做什么?” 湘君叩首:“臣知。” 女帝派她在周弘身边儿做“耳朵”的事儿也不少,女帝始终是畏惧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尽管周弘已经身受重伤交出兵权,可女帝的疑心尚存。 女帝欣慰点了点头,又抬起湘君的下巴,将她一阵细细打量:“英英,你是朕的锦囊,别令朕失望。” 湘君惶恐升起,急慌慌又叩首:“臣不敢。” 女帝哈哈一笑,蜷上榻:“朕有多久没见伏世韩了?” 湘君:“三日。” 女帝道:“朕身子不爽,让他来。” “是...” 湘君起身吩咐了几个婢女去请伏世韩,自己一路回了侧殿,坐在垫子上觉得自己额角发紧,抬手轻轻揉着。 王月娥过来替她揉额角:“这些人侍候陛下,独你是最累的。” 心倦比身躯更费神,不过她不能和王月娥抱怨,只笑眯眯捉了王月娥的手:“你这样贤惠,我若是个男儿就娶你了。” 王月娥脸上一僵,推了她一把:“你少来伤人。” 湘君方才念起王月娥早被陆乘风玷污,暗怪自己刚才口无遮拦,连忙去道歉哄求,王月娥才好受一点儿,只是又掉起了泪珠子:“我这样谁敢要?” 湘君最看不惯女人说自己没人要,连忙来哄:“谁说你没人要?他不稀罕你,你也甭稀罕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