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意思是...”宋瑾德也将话扣住,这清河王是要在女帝身边放个人。 周弘点了点头,坐实了宋瑾德的想法:“当然这是小事,你不必与她说得清楚,事情难免有些变数。这次来是想同老师商议四哥的事。” “太子殿下?!”宋瑾德脸色发紧:“难道陛下又要...”手背轻轻在脖子上一划,做了个斩杀的手势。 先帝在世时,女帝就以太子性戾为由废了太子,太子就不明不白地服毒自杀了,大家都猜测是女帝派人暗杀,可先帝已经病入膏肓,女帝也权倾朝野,谁也不敢动女帝,只好作罢。而后,女帝又立自己的亲儿子三皇子周平为太子,先帝过世后,周平登基,不久后又因无德被女帝废除,直至今日,周平仍旧被流放在北疆苦寒之地。 在周平被废后,女帝终于等到时机登基,又为了安抚周氏一族,立了四皇子周维为太子,如今周氏一族越发衰败下去,只怕连安抚之策也用不上,那太子则性命有忧。 周弘也脸色越发难看,那张俊脸仿佛埋入了坚冰之中,寒气冻人:“这倒不会,无论怎么说四哥都是阿娘的亲儿子。只是四哥性子急,又对阿娘夺了周氏江山一事耿耿于怀,恐怕阿娘早就记恨起来,上次阳平选婿,四哥竟然没露面,我去东宫也没进得殿门,怕是已经被软禁起来,想来年节一过就要被发配塞外。” 宋瑾德听完一遭,心头越发沉重起来,女帝是要彻底颠覆周氏王朝,他宋家虽是受宠,可到底还是周家的臣子,祖上都是跟着高祖打过江山的,那股忠义热血在骨子里暗暗流淌着,一切的隐藏与变幻都是为了能够苟且保全这个国家的正统。 “任由陛下下去么?这些年来周氏一族已经被她杀了大半,活着的也被发配了许多,这朝堂上剩下的周家人早已寥寥无几!如今她连自己的儿子们也不放过了!”宋瑾德反而浮躁起来,女帝的狠辣手段让他越发忧虑起来,他年纪大了,害怕见不到江山回到周家人手里。 周弘叹了一口气,面上显出几分沧桑来:“大势所趋,我无法阻止,周家子孙能留几个留几个吧。” “那王爷可要...”宋瑾德喉咙里一沉:“起事。” 周弘脸色刷地白了几分,闭着眼手指又摩挲上了扳指,烟气氤氲中扯着嘴角冷笑几分:“以前我尚且不敢动她,而今她正如日中天,我怎敢以卵击石?” 宋瑾德脸上哀伤,女帝一步步走来,他们从来阻止不了,而今周弘也只能眼睁睁等着女帝的铡刀来,将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铡得血流。 “老师,我来是想嘱咐您,若是四哥真遭难,你千万别出面,周氏的家臣不多了,宋家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垮掉!”周弘躬身一拜:“还请老师应下!” 宋瑾德赶忙将周弘一扶:“这是老臣该做的,老臣不出面。”眼中清泪一片。 湘君走至一半遇上个婢女,那婢女是个会看眼色的,将湘君扶了去老太太那儿。 放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笑声一片,帘子一撩开,还是热火盆放在屋中央,老太太倚在金花大靠枕上同自己的孙儿孙女们说笑,只是老太太身旁坐着个柳色锦衣,那女儿竟是剑眉红唇,凛冽多于柔美,湘君愣了一愣,这是穿了女装的梅若寒? “快来,这是你梅姐姐,听你梅姐姐说你们在宫里见过的。”老太太呵呵慈笑着招手唤湘君:“才说今儿是什么好日子,你们都来陪我这个老婆子!” 梅若寒和宋家什么关系?按理说,若是关系大,她该早打听到了才对,可她并没有听过梅若寒和宋家的关系,压下心头疑惑拄着杖靠近了老太太,朝梅若寒行了一礼笑眯眯唤了声“梅姐姐”。 梅若寒也还了一礼给她,二人便挨着老太太一左一右坐着。 几个人围着火说说笑笑,大抵是聊些女儿家的脂粉话,宋文朗听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可听的就告辞出门去了,说是去候着“三舅舅和父亲”回来。 宋文容笑宋文朗呆在这儿就是想听梅若寒讲那些军中事物,惹得宋文朗红着面皮子笑。 梅若寒也笑道:“他是粘糊不了子隆,这时候粘糊我来了,待会儿子隆出来,只怕他就像只跟屁虫似的跟了上去。” 宋文朗脸色更加涨红,匆匆告退去了。 宋文容则在一旁捏着嗓子装模作样:“子隆~子隆~待会儿子隆出来...”将梅若寒的话学了几句去。 梅若寒瞪了宋文容一眼:“好个四妹妹!”脸色也有些发红。 宋文容吐了吐舌头,极为机灵:“我说什么了?咱们一大屋子,除了你梅将军,谁敢子隆子隆地叫。”咧开嘴笑出了几颗洁白的牙:“王爷这次跟你一道儿来洛阳过年节,不为了梅将军为了什么?这会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