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他迫使她缓缓转过了身。周浦深捏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左右看了看。 她的脑袋包着纱布,纱布边缘的头发破马张飞,有些滑稽。她的眼睛染上了薄雾,脸颊脏兮兮的,没有伤痕,他嘴角勾起一点幅度,“你连我都不怕,那些人你怕什么?” 说罢他便放开她,端坐回座位,闭目养神。留下愣怔的苏叶,呆呆地想着什么。 车子停稳,苏叶见是到了自己楼下,下车的身影顿了一下,眼底流过一丝情绪。周浦深已经走在前面,回头对苏叶说:“不请我上去坐坐?” 事实上这个点不合适,但他毕竟刚刚才保了她,苏叶扯出一个微笑,“蓬荜生辉。” 她回头叫凌数,“凌总也上来喝口茶吧。” 凌数仍旧保持他正经的姿态,“不了苏小姐,我在外面抽根烟 。” 苏叶也不强求,和周浦深一前一后进了电梯。苏叶的房子一个人住戳戳有余,她时常觉得空,但是周浦深一进屋,整个空间便莫名显得狭小起来。 这里平时没什么客人来,卧室门敞开着,苏叶也不甚在意。周浦深环视一圈,屋子便尽览无余。 虽说是两居室,却只有一个卧室,另一个被她当作棋室用,同时也是茶室。金丝楠茶盘泛着金光水波,搭配晶莹的玻璃杯具,精致考究。 周浦深坐在沙发上,闲适得如同他才是主人。苏叶往茶室走,“周先生喝什么茶?” “龙井。” 既然是玻璃杯摆在外边,她最喜爱的茶类该是绿茶。事实确实如此,但她记得,他在豪斯,两次都是喝的铁观音。 苏叶在柜里取了煮铁观音的紫砂壶,涮洗茶具,洗茶暖杯,拨茶入壶,注水煮沸,提壶刮水滴…… 刮水滴在茶文化里,称“关公巡视”,因为要将滚烫通红的茶壶,沿着茶船转圈,像极了关公威风凛凛带兵巡城。如此便能刮掉壶底的水滴,不至于倒茶时被烫伤。 “看来你还是欢迎我的。”周浦深的声音传来,苏叶抬眼,便见他斜斜倚在门边,也不知是看了多久。 他的眼神落在她的右手——右手执壶,逆时针方向刮,是迎客,反之则是送客。 “当然。”苏叶将茶汤倒入杯中,起身请他入座。 周浦深轻抿着茶,一副专注品茶的模样。 “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周先生将就喝。” 她的茶香气淡雅,汤色澄亮,口感滑顺,可称上品。说将就就过分谦虚了,“像你这样生活的女孩恐怕不多。” 这算是表扬?“周先生谬赞。” “平日里都这么与人说话?” 带着厚重的面具,客气疏离。 “当然不是。”都像这样她大概会折寿。 周浦深哂笑,“倒是荣幸。”?这态度独独用来对付他。 苏叶刻意忽略他语气中的嘲讽,“还没有谢谢周先生的帮忙,”说着她端起茶杯,“以茶敬…… ” 她的话被突兀的声音打断,周浦深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取了她的茶杯放在茶盘上,下一秒便扣着她的后脑勺,出乎意料的吻,猝不及防。 他并不索取,只是薄唇压着她的,苏叶身体僵直,正要推开,他的唇便离开了她,“你当时可以拒绝。” 声音沉沉,让苏叶心惊,下意识要推开他,脑袋却还被他控制着,动弹不得,苏叶眼神闪烁,周浦深的眼睛微微眯着,手上一使力,她便与他近在咫尺。 “但是现在,来不及了,”他捏着她的下巴,锐利的眼神像是注视猎物,“你跑什么?” 苏叶被他扣着的手腕,表皮底下,脉搏跳脱如兔,“周先生、误会了......” “那为什么突然要回国?” “……朋友生辰。”她没说谎,后天就是马多多的生日。 “朋友?”他想起电话那头冲她大声表白的男人。 他的眼神,像是质疑,毕竟来回行程很是折腾,一个生辰的分量似乎不太够。苏叶重重点头,“最重要的朋友。” 周浦深的手放开了她的后脑勺,却慢慢移到脸颊,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苏叶,我给你机会,到我身边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