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有毛病就别挨着我睡!”卿如是窘迫地咬牙想要推他下床,无奈推不动,气急败坏地抱起被褥,想从他身上爬下床去睡榻。 谁知月陇西趁她爬过自己身上时双手钳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将人给抱了回来,然后卷起两床被子把自己和她统统裹在里头。 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不准她起身,另一只手揉乱她的头发糊她一脸,月陇西笑得肆意又猖狂,“小祖宗,明日验喜的嬷嬷进来看见我们没有躺一个被窝,不知道怎么去我娘跟前说呢!快睡罢,你不该有此等精力啊,我都累了,你还没累啊?” 她累得不轻,哼哧喘气。可眼前这人才分明是一脸从容闲适的样子。 饶是她拼死抵抗那头发也搓糊了她一脸,卿如是放弃了挣扎,躺在床上喘息,从他的指缝和自己的头发丝缝里瞪着他,“那明日验喜怎么办?” 月陇西挑眉,别有深意地哑声道,“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你可以,你不可以!”卿如是抢先堵住他满嘴跑骚的口。 月陇西笑,随手拿过床边的素白方巾,从自己的舌尖上抹过,然后慢悠悠地说完了后半句,“我可以把我的血借给你。” 方巾是丝绸所制,沾了一点血就会立时蔓延至浅浅的一小片。他抹了几下就丢到床下面去不再管。 烛火长明,卿如是拂开青丝,侧过头去看红色的灯盏,外层的灯罩将烛火分成一层一层的,她看得眼睛愈发疲惫,慢慢地合上,不知觉就睡了过去。月陇西吹灭烛火,唯留下床边一盏火光幽微的,借着光去瞧她,瞧了会,再心满意足地把她搂进怀里闭眼睡去。 次日须得早起给公婆敬茶。月陇西先醒,将她唤起。 陌生的环境让她的脑子卡了片刻。须臾,她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盯着床帐顶反应许久,终于回过神来,抬眸就看见躺在她外侧正半撑起身子笑吟吟地瞧着她的月陇西。 卿如是郁郁地坐起身来,抱着膝盖缩在床角没搭理他。很快有丫鬟嬷嬷进来伺候梳洗。 自今日起似乎不能再随意披散着头发,得要正式绾髻了。有郡主那边的嬷嬷特意过来验喜,趁着月陇西和卿如是在镜前绾发时捡起地上的方巾,掖嘴笑过后就往郡主的院子去了。 月陇西挨打前的那套说辞欺瞒月珩还行,郡主自然知道他和卿如是婚前有夫妻之实是假,此时方要见到巾帕才行。从嬷嬷口中得知两人昨晚行房行到了实处,郡主笑着长舒了一口气。 两人穿戴好后跟着就去正厅里给公婆敬茶。卿母早教过卿如是这套礼仪,所幸卿如是这回没丢人,一套动作做得十分周全。 临着要退下时,月珩想训卿如是两句,以免她去采沧畔晃悠给月府招惹是非,他蹙着眉,沉声道,“从今往后……” 话刚起,郡主就轻咳了声,径直打断道,“你们早起想必也乏了,回去歇着罢。陇西,你有空闲便多带如是在府里转转,熟悉熟悉。若觉得闷了,尽管出府玩去。”稍顿,她瞥了眼月珩,别有深意地道,“这偌大的扈沽城,难道还有我们得罪不起的?” 月陇西得令,压住唇角朝二老施告退礼,随即带着卿如是退下了。 他们回院子走的是另一条小道。晨起是赶时间去给二老敬茶,此时不急,月陇西就想带着她走别的路。穿过种满桃树的浅溪,踏过青石板桥,前面是一条幽静的石子路。铺满雪白鹅卵石的曲径上摆放着一架缠绕着青藤的秋千。 “你真的在这里摆了秋千…!”卿如是讶然,几步跑过去坐在秋千椅上,轻轻荡着。 她看见月陇西亦慢悠悠地朝自己走来,以为他是要帮自己推,谁知他撩袍往她旁边一坐,合上眼靠着椅背,浅笑道,“您说的……我都照做了。” 卿如是想起昨晚在他房间里看到的。的确,他全都照做了。除了他虽摆放好小榻,却没有按照约定去睡这条。 两人不再交谈,默默荡着。须臾,从石桥那方走来一个人,是斟隐。他方走到鹅卵石路前就停住了脚步,抱拳施礼,“世子,属下有事要禀……” 他话没说完,月陇西蹙眉,却没有睁眼,就着靠在椅背上的姿势问道,“还有夫人呢?给夫人请安。”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