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洞房前还有遗言吗

第29节


忆中的排列。

    她强自镇定下来,“皎皎,把门关上。”合上书,她追问,“世子为何会……这书是哪儿来的?!”

    丫鬟不紧不慢地说道,“世子从新国学府里无意间挖出来的,他说大概是前人埋起来的罢,也不知是谁写的书,只瞧着里边依稀能看清的词句写得都不错,便拿来给姑娘品一品。世子还说,那地方往深了挖似乎还藏有许多。”

    “欢迎姑娘过些时候去国学府做客。”

    “国学府?”卿如是不解,思忖片刻,又问道,“那地方以前是做什么的?”

    丫鬟摇头,“不知。但世子说了,姑娘有何不解之处,都可以来找他问清楚。他什么都知道。”

    不再多言,她施礼告退。

    卿如是垂眸,目光落定在书封上。

    先是《论月》,又是这本,月陇西说,似乎还能再挖到更多。

    仅这一刻,她忽然升起一个荒唐至极的念头。假如当年真是月一鸣进雅庐救了她,那有没有可能,崇文的书其实都……想到这里,思绪顿止。

    她捏了捏眉心。得好好休息了,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敢想。

    那是月一鸣,废了她十指的月一鸣啊。

    背负月氏家族重任的人,怎么可能冒着被杀头的危险私自去救崇文的书。没道理啊。难不成还能是潜伏已久的友军?

    卿如是不再细想,将崇文的书用厚厚的牛皮纸包裹起来,藏在抽屉里锁好。梳洗沐浴过后,同卿父卿母用了晚膳。

    临睡前翻出了叶渠交给她的那本《史册》,她犹豫须臾,指尖拈着书封迟迟没有翻过去。

    细想了想,最终没读。

    纵然她被叶渠一番话勾得心里痒痒,实在想一窥究竟,不得不说叶渠真是个推书奇才,然而一山更比一山高,一想到读完月一鸣的一生之后没准自己今夜睡个觉都得被他支配。

    她被这种无言的恐惧劝退了。

    和乔芜逛书斋的日子还有几天,卿如是打算白日里再读那本书,用以打发时辰。

    平躺在床上,卿如是合上眼,半晌后又睁开眼,瞪着床帐。

    月一鸣倒是没想,心里想的却是给她送来崇文原作的月陇西。

    卿如是:“……”你们月家的人是不是想搞死我?

    月府这位世子,不知嘴里有几分真话。他说这本书是在国学府里找到的,国学府不是都要建成了吗?过几日他都能住进去了,四周必已是雕栏玉砌,且守卫森严,他又怎可能随意挖得到东西?

    能从中午那番言论看出她与崇文的观念一致,又为何会不知道这本书是崇文的原作?

    思绪飘荡着,卿如是逐渐熟睡过去。

    次日睁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抽屉看一眼崇文的原作还在不在。

    还在。卿如是松了口气。

    待到梳洗完毕,她急不可耐地翻开《史册》。叶渠有看书折页做旁批的习惯,正好方便卿如是按照叶渠的理解来看。

    虽说叶渠的理解里皆有偏颇月一鸣的意思,然则,总比月氏那群老不死的满口皇恩浩荡福寿永昌要强得多。

    目光流连于泛着淡淡墨香的纸面,蓦地顿住,停在最简单的一句话上:享年三十七。

    简答五个字,便将这位年少成名的风光宰相的死亡风轻云淡地带过。

    秦卿死的时候月一鸣方满三十,而立之年。也就是说,在秦卿去后,月一鸣也只不过多活了七年而已。

    卿如是以为自己会高兴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那个人在她死的时候还挑衅地说,“秦卿,你不起来骂我了吗?”最后却只比她多活了七年。

    这七年里,他经历了女帝登基,相府遭难,家族存亡,也经历了与正夫人携手余生、教养子嗣的片刻温情。

    想到教养子嗣,卿如是又有些迷茫了。

    倘若她记得不错,从前,月一鸣应是跟她说过。

    彼时她蹲在院子里摆弄些花草,月一鸣噙着笑走过来,蹲她旁边,伸手就给折了几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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