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脸色煞白。他有两点预料错了,管事的态度,还有箫清羽的坚持。箫清羽被他揭了那么多短处,还站如松竹,无动于衷。跟往日那个维诺是从的人判若两人。 猎头的人选这样兜了一转,还是定了箫清羽。紧接着管事才从壮汉中挑选了人,组成队伍。管事混了这么多年,眼力劲很足,怕里正偷偷给箫清羽使绊子,于是提议两拨人分开在两头山脉搜寻猎物。另一拨自然由爱出风头的里正带领,不过最终都要交由箫清羽那里统计种类和数量。 这样不仅可以排除两方不肯合作,还可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两方都没意见,由管事公平的分配了两拨人到两处山头。 散场后,已临近傍晚,天色还能照清路,箫清羽想先去山上勘测一番,跟秦蓁说了声要她先回去。 秦蓁拉住他的手指,迟疑了片刻,不安的松开:“那早点回来,天黑不要逗留。” 箫清羽柔柔轻嗯了声,心中却更加笃定信念,要做好这次的事情,不能辜负他们的争取。 对这座从小爬惯的山脉,他头一回产生惘然又肃然的心绪,朝里面走了进去。 秦蓁做好了晚饭,在家中翘首期盼。明明叮嘱过的,天色却黑了一刻钟,才见男人迟归家中。 长辈得知这件事都高兴支持,秦蓁默默盛饭,端给奔波了一下午的男人。 周氏拍着手计算:“我听说兔皮貂皮鹿皮都有定价的,哎哟咱们家真是天降横财。打得多少猎物,羽哥儿回家一定得报备一下,大娘还得把钱给攒起来。” 箫清羽清楚她想的什么,无邪笑道:“最后到手的钱不是根据定价,中途还需自己花钱买些用具,不是那么简单的一目了然。” 周氏还待说什么,被丈夫在桌底下捏住了手,上面朝她摇头使眼色。 那弹丸大的东屋藏不了东西,上回妻子都闹去翻过一次了,还怕他藏钱不成? 晚上,箫清羽点了油灯,看向在涂抹香膏的妻子,局促不安。 秦蓁瞥了他一眼:“有话跟我说?” 箫清羽点点头,低下头,视线低微的觑着下方一片狭窄黑地:“我想学写字,你能教我吗。要不算了,我一点基础都没有,肯定会累到你……” “好啊。” 箫清羽抬头:“你说什么。” 秦蓁挨他坐过去,纤白的手指扫弄有坑洼的桌面,斜看他:“纸笔准备了吗。” “有,在书翎的书房里,你等等,我去取来。” 男人如风般转出去,抱着一沓书纸笔墨回来时,碰见大小姐正在点灯。 桌角已有两根蜡烛,秦蓁手持第三根,触着火苗点燃蜡芯,“光要亮些,才不坏眼睛,无须在这些小事上节省。” 箫清羽受教的点头,挟裹着书大步走过来坐下,道:“没关系,所有东西都是你的,随你怎么使。” 秦蓁可没有顺着他灼热的目光说下去,不然这学就教不成了。 她坐下研墨,念起:“千字文和三字经,都是启蒙读物,用来识字也可。等你想学深一些,我再说诗经、尚书、礼记、易经、春秋的大义给你听,看你对哪种感兴趣。” 箫清羽一阵风来兴起,真到要学的时候,满心迷惘。他试探的问:“我想先学几个感兴趣的字。” “可以,你说。”寓教于乐自然是好的。 箫清羽问:“你的名字怎么写。” 秦蓁面不改色,提笔,在粗黄的镇纸上写下了‘秦蓁’二字。 正感叹于自己的字迹许久没练依旧那么清隽灵动、凤泊鸾漂之际,旁边却响起男人的轻叹,似有不满。 箫清羽上看下看,瞠目打量:“好复杂。”跟大小姐的人一样。 他先将秦蓁的名字写会,又写了自己的,和家里人的,才开始习千字文。 箫清羽虽然羡慕大小姐的字漂亮,而自己的字虽然歪扭,但自有一股浓重的笔调。他想起桩事,迟疑的停下了笔触。 “你刚过门时,听你说起,你两年前教过你表弟念书。然后,先生嫌你表弟的文章过于女气?” 秦蓁微怔,也想起这件事来,没好气去揪他耳朵:“还敢嫌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