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许,”庄子非道,“以后有某一天,你会想要和我一起回顾这一趟旅程呢?” “我不觉得。”为什么要回顾?休息过就好了。 “好吧。”庄子非又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凌思凡仿佛可以看见兔子耳朵耷拉了下来,连尾巴那个毛团都没精神了,他轻轻问:“和我一起旅行,极端无聊是吗?” “……那倒也不至于,放松下挺好的。”凌思凡说。 “你……”庄子非很少见地显出了沮丧,“思凡,怎么样才能让你觉得不无聊?” “……”凌思凡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犹豫半晌,最后说了一句明知对方不会想要听的“抱歉”。同时,他的心中不断闪现昨天车里的事,那种隐秘气氛仿佛依然挥之不去,温度渐渐升高,心里有些酥痒。 “哎,算了。”最后,庄子非说,“我已经想破脑袋了,还是没办法不平淡。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留下记忆。” …… ——事实证明,庄子非简直是个乌鸦嘴,而且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本以为会是非常平凡的返程路线,竟发生了凌思凡想都没想过的事。他每一次倒霉,都是毫无预兆。人生果然是世间最不可以预测的,宛如大海的海面一般变化多端。想来,每个倒霉的人,在事情发生前,都不相信被选中的会是自己。 凌思凡已经十来年没走过背运了,这回偶尔走上一次,竟然又是一个大的,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能那么衰,仿佛倘若世界上有万分之一的人爱倒大霉,他一定在其中。 在就快要进入洛杉矶郡的一条大路旁,庄子非将车停下了,并且进入路旁的便利店里面买水。当他带着东西,再回来车里坐好时,他看见有一个人向路边快步走来。 庄子非并没有在意,他系好安全带,又发动了车子,准备继续前往机场。 所以,当那人突然拐到他那边,并将枪口伸进车窗时,庄子非简直吓得傻掉了。 从小生长在红旗下,脑子里是动物王国,庄子非第一次明白禁枪和不禁枪的区别。 庄子非的大脑瞬间停止运作,反反复复绕着的全都是:什么情况?真的假的?! “把车后门打开。”对方用英语命令道。 那人生得怪异。他的眼睛大得有如铜铃,嘴却异常突出,两家略微瘦削,像一只怪异的鸟类,让人一看就记忆深刻。 “……”庄子非瞪着眼没说话。 “我再重复一次,把车后门打开!”他的声音沙哑,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令人不寒而栗。 庄子非终于明白了——他们遇上劫车的了。之前他只知道劫车案件在世界上众多的城市持续攀升,美国尤其地多,每年都有好几千起,但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会遇上。不少他的同行都在国外遇到过危险的事件,但他一直以来都还算是安全。 劫财还好,直接劫车…… 他强迫自己的脑子转起来。 该怎么办? “可以。”几秒钟后,庄子非打定了主意,他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说道,“你要去哪我带你去,但是,副驾必须下车。”他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受到任何一点伤害、遭遇任何一点不幸。他想出的这个方法,应该可以救凌思凡。 “……”对方明显犹豫了下。 “不然我就不开。”庄子非说,“你是想要车吧?不是想要杀人。那你放他下去,我会配合你的。否则我就不开,你平白杀了人,也得不到这车,你好好想一想。” “啧!”枪手听了也没犹豫,用枪指了下凌思凡:“滚!” “喂!”凌思凡对庄子非吼了声。 “下去下去。”庄子非伸出只手软软地推搡着凌思凡,“反正我肯定是下不了车了的,他好像不能开……何苦再搭上你。” “……” “哎,”庄子非最后依依不舍地又是说了句,“思凡,你要记住,是我非要来旅游的,和你没有什么关系。”这一下道别后,他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