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这一觉直接睡到晚饭的时候,睡醒之后穿戴整齐,直接就被韩氏拉到舒雅园去了。 她们到时,沉鱼和想容已经坐在老太太床榻边,有下人在给她们摆弄着几件崭新的冬装。 粉黛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老太太喝了好一阵子汤药,屋子里药味儿重是肯定的。再加上昨儿贴了姚氏送来的膏药,膏药味与汤药味混到一起,便更浓郁了些。 “这是什么味儿?”粉黛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真是恶心。” 韩氏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老太太的腰病犯了。” “那也用不着把整个屋子都吃得跟药房似的!”粉黛的牢骚不断,一直嘟囔到老太太榻前,这才把笑容挂了一点到面上,俯了俯身,道:“粉黛给祖母请安,祖母近来身子可好?” 老太太扭过头,皱着眉看她:“你眼瞎了么?我若是好,还用得着躺在榻上?” 粉黛第一句话就被噎了个没脸,不由得生起气来,“粉黛不过是寒暄一句,祖母至于这样么?” “你说什么?”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次?” 粉黛就要开口,却被韩氏狠拧了一把,然后抢着道:“粉黛的意思是她很想念老太太呢!” “我不聋!”老太太气得大吼:“你们娘俩不用在这儿给我演戏,我腰疼耳朵可不疼!” 她这么一吼,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喘着粗气就要起身,赵嬷嬷赶紧上前把人给按住,连声道:“老太太千万别动气,您的腰刚见点儿好,可不能再闪着啊!” 想容也跟着说:“祖母,养好伤病才是要紧事,四妹妹刚回来,以后有的是日子说话呢!”一边说一边冲韩氏使眼色,意思是让她赶紧把人带走。 韩氏却完全不接她的示意,居然打量起边上下人捧着的几件衣裳:“哟!这是新买来的衣裳?啧啧,看起来到是不错,但成衣就是不如自己做的,这料子要是细瞅,可就不太考究了。” 粉黛竟也不再理老太太,自顾地上前翻起那些衣裳来。 老太太躺在榻上喘粗气,口中不停叫着:“把她们给我赶出去!都赶出去!” 赵嬷嬷回头跟韩氏道:“韩姨娘还是先带着四小姐回去吧,老太太也累了,要歇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沉鱼这时站起身边,看了那几件衣裳一眼,然后吩咐身边的丫鬟倚林:“这些衣裳我全要了,拿好跟我走。” 倚林点了头就要上前去拿衣裳,却被粉黛一伸手就给拦了住:“大姐姐,进宫赴宴咱们都份儿,衣裳也一共三件,你凭什么都拿去?” 凤沉鱼冷哼一声,“就凭我是凤家嫡女!” “哟!”粉黛讽刺地看了她一眼,“你也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祖母!”也不管刚才是不是才跟老太太一阵呛白,她转头就问老太太:“您难道是想让孙女我穿着在庄子里的旧衣裳进宫吗?粉黛不过是个庶女,到是不介意这个的,只是到时候偷了凤家的脸,祖母可得记得跟大姐姐来算这笔帐,不要划到我的头上。” 老太太闭上眼,看都不愿意看这几个孩子。虽说她讨厌粉黛,但相比起沉鱼干出的事儿来,还是更恶心沉鱼一些。 于是开口道:“衣裳一人一件,谁也不许多拿。” “多谢祖母。”粉黛开心地回了一声,然后瞅准了一件淡绿色的抓在了手,“怎么看都素气得很,不过看在府上刚死了人的份儿上,将就着穿吧!毕竟我可不想像上次大姐姐那样,在夫人的大丧中穿了一身大红。”说完,拉了韩氏就往外走。 沉鱼被她气得脸都白了,可她更恨的是老太太。这个老不死的摆明了在给她下绊子,偏生她一时间还拿老太太没有办法。便只一心巴望着凤瑾元能为她的前程好好安排,毕竟再过几个月她就要满十五岁行及笄礼了,也该是正式谈婚论嫁的时候。待她有一日扬眉吐气,这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一个都不得好死! 恨恨地扯了件衣裳,沉鱼也顾不得给老太太道别,带着倚林就出了屋。 一时间,屋里留下的小姐就剩下想容。 想容是怎么也没想到在庄子上住了一段时间的粉黛不但没有思过悔改,行事反到是比从前更加乖张。还有凤沉鱼,经了那次事后,表面上也装不出菩萨脸了。这个家,越来越让她讨厌。 “祖母。”她轻步上前,弯下身细声道:“养病要紧,那些不招人爱听的话……您就只当没有听到过吧。” 老太太长叹一声,眼角涌出一滴泪来,看着想容,总觉得在这个孙女脸上能看到些凤羽珩的痕迹。 “从前你二姐姐还在时对你最好,如今这府里就剩下你还是个知心的……放心,祖母就算是看在阿珩的份儿上也会多顾着你,衣裳这次是真来不及做,待宫宴结束,祖母开了库房,把最好的料子都给你取出来。” 想容不在意这个,只是听老太太提起凤羽珩,心里想得慌。便点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