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道:“班走你抬头。” 班走怔了下,不肯照做。 凤羽珩有些生气了,“你既然叫我主子,为何我让你抬个头你都不肯?” 班走有些犹豫,过了半晌,总算是把头抬了起来。 凤羽珩清楚地看到,在他的脸上凭白地多出了一道疤痕。 那疤明显是新伤的,足有两寸长,伤口还没凝固,皮肉外翻着,渗着血浓,看起来触目惊心。 凤羽珩也愣了,看了好半天才又问他:“是什么人居然可以伤到你?” 班走低头不语。 玄天冥将小丫头拉回自己怀里,一边给她将吃的东西拆包,一边道:“是他自己划的,他说这次的事你若不肯原谅,他与忘川黄泉三人便以死谢罪。你若肯原谅,这道疤就是他自己给自己的教训。” “你傻吗?”凤羽珩都无语了,“是不是你们男人都喜欢玩这一套?遇着点儿什么事儿就拿个刀子往自己身上划,很有意思?” 玄天冥撇嘴:“那肯定没意思。” “没意思还划?” “他傻呗。” 一王一妃一问一答,却忽然听那班走吸了一下鼻子。然后别过头去,抬手迅速地往脸上抹了一把。 凤羽珩心下泛起感慨,曾几何时,这是一个多么骄傲的暗卫,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个人能成为班走的对手。有他在身边,她不管去任何地方都会觉得安全。他经常会与她斗嘴,时不时地还取笑她两句,可是凤羽珩知道,班走是真的对她很好,真的用着全心去保护她。如果没有班走在,单是普渡寺那次,她就已经有危险了。 “班走。”她开口叫他:“这次的事不怪你,是我自己躲了起来不想被人发现,你不需要伤害自己,更不需要放弃性命,忘川和黄泉也是一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怕你们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你们也不该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人人都是平等的,不管是君王还是百姓,只要不触犯法律,这个世上就不该有人主宰其它人的性命。我不管这样的理论在别的地方行不行得通,但至少你们跟着我,在我这里就是这样算的。更何况,我把你和黄泉忘川当亲人,而不是下人。” 她一番话,不但说得班走一阵茫然,也让玄天冥玄天华二人起了一阵深思。 人人都平等的? 怎么可能!这与他们从小到大接受的思想完全不同。 这个天下就是要分阶级,不然怎么会有王权?怎么会有贫富贵贱? 班走更是不敢认同她的话,但心下却涌起万分感动,重重地一个头磕到地上,道:“多谢主子不杀之恩。” 凤羽珩无奈地轻叹了口气,要跟封建体制下的贵族们谈平等,实在是太难了。 “快起来吧。”她对班走说,“我现在手边没什么药品,等回了京城我亲自给你治治脸上的疤,尽量少留些痕迹。” 班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不用的,我反正几乎不在人前出现,没人看我。” 凤羽珩摇头,“早晚要给你娶媳妇儿的。” 班走惊得张大了嘴巴,就连玄天冥都无奈地问她:“跟着你还有这样好的待遇?” 她用力地点头,“有的有的,不但要娶媳妇儿,还要给发红包。那什么……”她把自己的头捧住,“还是让我先吃点东西吧,再饿下去我又要晕倒了。” 玄天冥宠溺地看着她对着几包食物狼吞虎咽,时不时递一口水,再帮她擦一下唇角。 凤羽珩一直也没问这马车是要往哪个方向走,只记得之前好像有说是回京城,至于是不是回京,她一点都不关心。有玄天冥在,无论什么地方,她便只管跟着,无需多费一点心思,他都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她知道,这便是信任,这便是安心。 凤羽珩体力流失太大,吃饭又睡。朦胧中就听到玄天冥似乎在跟班走说着什么,听不太清,再醒来时,却是被外头的吵闹声给惊醒的。 睁开眼里,人还是在玄天冥的怀里,车帘子没有掀开,外头正有一人扯着嗓子对着马车大叫——“九殿下,步聪只问您一句话,阿珩真的被烧死在凤桐县了吗?” 凤羽珩眉心拧了一下,步聪? 玄天冥感受到她的情绪,头没低,手指却准确地抚上她的眉心,轻轻地将那个结给舒展了开,然后就听他对着车厢外扬声道:“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若是不信,就自己去查,本王没义务做你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