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气。 一个肿了眼眶,一个青了鼻子。 易峋调匀了呼吸,沉沉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易嶟大睁着眼睛,看着飘雪的夜空,说道“你是宁王的儿子,也是要回去当王爷的。”这话说的十分委屈,甚而还有几分哭音。 易峋听着,却倏地哑然失笑,易嶟这赌气的口吻,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兄弟两个口角打架,易嶟那拖着眼泪又倔强不服的样子。他,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弟啊。 原本,易嶟闹的这一出,让易峋十分恼怒。他似乎在一日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但这股闷气,随着两人的这一场干仗,消散了不少。 易峋说道“你怎么知道的?我说我不肯呢?” 易嶟有些惊异,问道“哥……你、你不肯?”这种从天而降的富贵,宁王又是大哥的亲生父亲,可谓是顺理成章。易峋竟然会拒绝,这真有些不可思议。 易峋仰望着夜空,飘雪的天空,竟然泛着暗红色,他说道“我为什么要肯呢?他丢弃我这么多年,突然有一天冒出来,就说是我父亲,我就得认他么?凭什么?”说到此处,他眸色一深,沉声说道“你们,才是我的亲人。” 易嶟心头的阴云,顿时散去,他甚而觉得这下雪的夜晚都变得明朗起来。 他笑了,眼眶里却有些湿热。 良久,他有些担心,又问道“大哥,宁王怕是不会甘愿的。听说,宁王膝下无子,只有一个郡主……” 易峋神色微冷,他说道“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言罢,他从地下爬起,掸了掸身上的泥雪,将易嶟也自地下拉起,又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兄弟两个和好了,秦春娇和黄玉竹方才又出来,各自领了自己的男人回去。 黄玉竹拿了湿热的帕子,替易嶟仔细擦着脸,不由嗔道“大哥说你浑,我看你是真浑!大哥还没发话呢,你就先闹开了,白挨了这么一顿,真是活该!” 易嶟被媳妇责备,却一点也不生气。他想着方才易峋的说辞,他才是大哥的亲人,忍不住的傻笑了起来。 秦春娇挽着易峋的胳膊,夫妻两个在雪中慢慢的向回走去,各自默然。 良久,易峋说道“春娇,我不想认他。” 秦春娇微微一笑“我知道。” 易峋又说道“但我担心你。” 秦春娇将头倚在了他的胳臂上,轻轻说道“夫妻一体,我总是和你在一起的。你怎样,我就怎样。何况,宁王是想认回你,并不是想和你结仇。我想着,他也不会乱来。”说着,她略停了停,又道“我心里琢磨着,皇上看起来并不是个尖刻冷酷之人,你又救过他,他该不会太为难。” 易峋微微颔首,但心头的重担却没有丝毫减轻。他握住了妻子的手,不管如何,他总会护着自己的妻小。 苏婉然被强行送回太子府,宫人向太子传了皇帝的口谕。 太子这两日恰好染了风寒,在府中养病,并没有去易家赴宴。故此,今日便吩咐苏婉然代他前去。 他真是没有想到,一个满月酒也能闹出这样的事。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早已厌烦了苏婉然,原本就没有多少情分,只是为了希图她的内助之力,然而如今她不止帮不上他,甚至于开始拖他的后腿。 苏婉然如今,已成了个累赘麻烦。 既是圣旨,太子当然乐得遵从,将苏婉然关在了自己的卧房之中,眼不见心不烦。 吩咐完底下人,他转头就进了侧妃宋月芯的屋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