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母亲一个温柔敦厚的乡下妇人,进去不适应。但看眼前这位大娘,性格爽直,也不像什么会刁难人的人。窥一斑而知全豹,陈长青的后宅,想必也没什么糟心的人事,她也就放心了。 那王大娘却有些不乐意了,嗔怪道:“这孩子,咋还叫大人呢?你早该喊爹了!” 陈长青这才从旁说道:“错了辈了,这位是你叔奶奶。” 秦春娇突然间多了个父亲和叔奶奶出来,心里有些怪怪的,便说要去看看娘,进屋去了。 王大娘瞧着她进屋的背影,满脸笑着说道:“这丫头的身段,真是好的喜欢人!那小脸蛋,瞧着就叫人高兴。要不是这孩子已经有亲事,放在京里面,可是能嫁个富贵的好人家!” 这妇人性情太直,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出来,全没顾忌。 而一旁,易峋的脸已经黑了。 陈长青一直想把秦春娇带走,而他是怎样也不答应,两个人其实暗地里都有些疙瘩。 不过,这世间疼爱女儿的老丈人和女婿,差不离都是这个情形。 几次接触下来,陈长青是真心的、如长辈疼爱小辈一般的喜欢着这个继女。 他半世孤身一人,既没有妻室亦没有子女,如今和刘氏成亲在即,他是真切的渴望着能有自己的家人。 虽说,他有个养子,是牺牲了的同僚留下的孩子,但男孩儿到底不比女儿贴心。 这个女儿,他还没有在身边养上一天,就被这个浑小子给霸占了去! 这样想,其实完全没有道理,但陈长青就是忍不住要想。 易峋看了一眼桌上的聘金,陈长青足足送来了五百两银子作为聘金。 这在于当下,已是相当可观了。毕竟,就是京里那些豪门贵族的千金,夫家给的聘金,也不过七八百两银子。 此外,聘礼之中还有五对金手镯,两串金镶玉八宝项链,金钗五支,金耳坠两对。 这聘礼之重,实在罕见。 易峋看在眼中,微微的有些不悦。 聘礼重,是看重新娘,面上的确是一件好事。然而结亲,讲究门当户对,人家下了重礼,你女方家里也要能还的出相对应的礼才是,不然新娘子嫁到了夫家,是要被耻笑的。 刘氏情形尴尬些,她自己娘家早没人了,如今是跟着女儿女婿过活,其实没有能为她主事的人。但她是秦春娇的母亲,易峋便也将她当做自己的母亲看待,不肯让她受了什么委屈。 易家如今有钱,这份礼不是还不起。 但易峋总觉得,陈长青是想暗里压他一头。也不怪他能有这个念头,毕竟翁婿两个之前就口角过,而娶寡妇,哪有下这么重的聘礼的?何况,又是官府门第对乡下,不得不叫人多想一层。 易峋眸色微深,按下那满腹心思,淡淡说道:“大人既说八月底来娶,那咱们就定在八月底,恰好那时候秋收已经是尾声,倒也有空闲。只是不知大人,打算定哪一日?” 陈长青莞尔:“请人看了日子,八月二十七是个吉日,就定在那日。” 易峋道了一声好,心底里却打定了主意。 秦春娇进了房,果然见刘氏正坐在床边。 床上摆着几个红木盒子,里面亮晃晃的,全是黄金打造的首饰。 刘氏摆弄着这些金玉首饰,正在出神。 秦春娇走到她跟前,搂着她的肩膀,笑嘻嘻道:“娘,陈大人下了这么重的聘礼,可见对娘是颇为上心看重呢。” 刘氏瞅了她一眼,柔柔的一笑。 她心里有些温暖的甜意,倒并不是因为陈长青送了多重的礼,而是如秦春娇的那句话,可见对她看重。 当初,她嫁秦老二时,秦家也就送了一把木梳子,一匹布料,提了一袋子大米和两只鸡算作聘礼,再没什么了。 现如今陈长青来下聘,竟然送了这么重的礼,这意思是在求娶。 刘氏鼻子有些酸了,她揉了揉,拿起一对龙凤金镯套在女儿的手腕上。 金晃晃的镯子,戴在纤细的手腕上,趁着底下的肌肤白皙柔嫩。 刘氏笑着:“好看,等娘走了,这些就都给你留着。”说着,又抬头看着秦春娇:“送来的东西里,我看有几匹尺头,都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