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家里也没有备。这是昨天在城里时,他接她出来后顺道买的。 秦春娇打小爱吃这些零食点心,但是秦家穷,没有什么多余的钱给她买,偶然得了一包糖,也能津津有味吃很久。那时候他就总想着,以后自己能挣钱了,要给她买很多的点心糖果。 童记铺子的点心的确不便宜,这一包芸豆卷比外头摊子上卖的贵了五十文钱。 但在易峋看来,这不算什么。既然她爱吃,那当然就要买好的。她是跟了他的,他不想让她在衣食上受了委屈。家里又不是没钱,何必抠唆着省这个。何况,她又能吃多少? 这包点心,本来昨天就要给她的,但是杂事一多,他就给忘了。方才吃午饭时,说起她饭量小的事,他才想起来。 秦春娇两手泡在水里,没有去拿点心,低着头说了一声:“谢谢。” 她心底里是甜的,却又带了一丝的酸楚。这些年了,不管是在家,还是相府,都没有人真的惦记过她。 第12章 秦春娇收拾了碗筷,就把那包芸豆卷拿到了自己屋里收到了柜里。 她将昨日换下来的衣裳打叠在一起,预备择个天好的日子去河边洗了。正当她打算去问问易家兄弟有没有要洗的衣裳时,院门上传来了大黄吠叫的声音。 秦春娇心里明白,这必是有客来了,只是有些奇怪,早上林香莲来时,这大黄是安安静静的,怎么这会儿叫起来了。 但听大黄叫了片刻,易嶟呵斥了它一声,大黄才安静下来,另一人说道:“你们家这狗可真凶,每逢见了我,就要这样叫。” 易嶟说道:“它平常倒也好,就是见了桐生叔叫的厉害。”说着话,就听两人脚步声踏进了正堂。 秦春娇想了一会儿,方才想起来,这是村中的里正赵桐生。她离家三年,村里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陌生了。 家里来了客人,是要泡茶招待的,这是她在相府里学成的规矩。 上午做饭前,她已将易家日常吃用的东西放在何处熟悉了一遍,当下走到了厨房,在小灶上烧了一壶水,又去拿茶叶。 赵桐生今年也是小四十岁的人了,一副瘦高的身材,口目端正,黝黑的脸色,看上去倒像是个耿直的人。 他在这村里做里正也有半辈子了,接的是他爹的班,村中大小事都是他来决断。断不下来的,就要和村里有脸面有名望的人一道商议。 下河村是杂姓村子,没有固定的宗族势力,但村中姓赵的村人多些,相对说话就响亮。赵桐生往年断事,是从来不找外姓人的,但自打这易家两口子来到村中,这形势就悄然变化了。 易家夫妻因着能文会武,又打跑过山贼,在村中威望极高,起初只是杂姓的人有事寻他们商议,后来渐渐的连有些姓赵的也听他们的。赵桐生无奈,凡事也只好问这两口子一声。好在易家夫妻平素不也大掺和村里的事情,若非人请,轻易不说话,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如今易家两口子都不在了,剩这兄弟二人,但易家在村中的声誉倒是不见败落。易峋处事公道,行事有主意有魄力,易嶟和气热心,村中无论谁家有了难事,寻他帮忙少有拒绝的。再则,这兄弟两个都正在青年,正是能干的时候,短短几年间就挣下了偌大一番家业,村里青年佩服之余,自然更生出了几分崇拜之情来。故而,赵桐生有事商议,村里那几个宿老还可不找,但这兄弟二人却是非问不可的。 兄弟二人将赵桐生让到堂上,便在桌边坐了。 农家没多余的家什,也不讲究什么宾主座位,只是围桌而坐。 易峋说道:“这正午头的,桐生叔这时候过来,可有什么要紧事?” 赵桐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今儿过来,是有两件关系咱们下河村的大事要说。头一件,便是立春打春的事儿。” 他这话一出口,易峋与易嶟立时明白过来。 所谓打春,乃是农家习俗,就是立春这日,村中扎一头泥牛出来,放在村中田头上,由一青年汉子,手持红绿鞭子抽打,以示劝农催耕之意。 下河村的习俗,这泥牛肚子里要填上各样彩糖、点心还有小玩意儿。打牛的汉子,要把这泥牛打碎,碎块与牛肚里的东西会被村人当作彩头带回去,算作个祈祷丰收的好兆头。打春,算是下河村的一件大事。虽只是个意思,但农家尤其看重这些节气农俗。这打春的人,也必得是村里有名望的青年人,不然会给村子招来灾祸。 换句话说,打春是一件极有光彩极有体面的事情,村里的青年也以能当上打春人为荣。早些年,赵桐生还年轻时,便一直都是下河村的打春人。到他渐渐有了年纪,便有意让自己长子来接班。谁知,村里突然冒出来了个易家,这两年村里打春的一年是易峋,一年是易嶟。 赵桐生的大儿子赵有余今年也十九了,聘了对过山村里地主家女儿为妻,商定今年六月成亲。他亲家年前捎信过来,言说要过来瞧瞧亲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