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来宝完全明白。 “嗯。”花铃抬头说道,“等哥哥回来,我想跟他说些话,总该和他说些大道理,或许能挽回。” “也好,那我……”沈来宝想了想,还是说道,“那我在别处等你。” 花铃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有时候心里留了刺,就算拔掉刺,也会有疤痕。避免再撕开疤痕,也实在是很有必要。 快到夜里,花续才带这沈念念回来。 沈念念是趴在花续肩头上被抱下来的,玩了一天的她还不肯回来,等花续将她抱上马车,没了好玩的事,就立刻睡着了。 花铃出来接她,被花续轻轻示意不用接,自己送她进了厢房,给她盖上被子。他不曾好好照顾过孩童,只是心细,花铃在旁边看着,觉得兄长做得并不自己做得差。 花续看了一会才出来,听见背后有跟随的脚步声,转身看去,说道,“你和来宝吃过饭没?” “吃过了,京城里好吃的东西很多。哥哥你呢?” “也吃过了,游了一日的船,从头到尾,又从尾巴回来。” 花铃意外道,“游船?念念并不喜欢,她自己也有艘三层小楼船,坐了一次,就不爱碰了,说地方小。可没想到今日能待这么久。”她末了笑笑,“看来念念喜欢同你待在一块。” 说到这,花续笑笑,“哪里是因为我,只是在船上认识了朋友,聊得欢。也是因为午饭送来的鱼好吃,念念就想将晚饭也吃了再回来。” 花续说着,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那鱼送了两尾来?别人一尾难求,偏是他们这桌送了两条。问及送菜来的下人,下人并不知道。他不喜厨房油烟,便没去问厨子。后来发现易大人不见了,猜想许是他将他那份匀给了自己,就没再多想。 聊了半日,花铃这才道,“哥哥,你知道定北侯家的千金么?” 花续想了想,“不知道。”他随后又问道,“怎么了?” 花铃说道,“我们此次来京师,实则是因为京师商行出了些事,听掌柜们说,是定北侯在背后捣鬼,但无论总管怎么查,都查不到缘故。所以我们千里迢迢进京,今日才方知道一些线索,但又不敢肯定。” 花续知道她这么问定是跟自己有关,就问,“是不是同我有关系?毕竟定北侯也是朝廷的人,怎么想,也是我的缘故多些。” “倒也不能肯定,只知道一个掌柜说过,你拒过那定北侯的千金。后来又有个掌柜听闻,定北侯的外甥女钟情二哥,但遭拒,也骂了人。” 花续低眉细想,忽然想起来,墨眉不由一挑,“我知道了,哦……原来是她,定北侯家的三小姐。”提及这名字,他的眉头又拧了回去,“我调任京师前,恰逢她随父游玩,见过一面。后来初入京师,又在酒宴上碰过一回。后来定北侯就寻人拐弯抹角说媒,我给拒了。没想到……竟是殃及池鱼。” 花铃暗暗叹着,听掌柜们说那千金长得貌美,在京师也是一等一的样貌,没想到和兄长见了两次,他却全然不记得。可见哥哥对那什么定北侯的千金当真无意,“倒还不能肯定,等二哥回来再问问。” “你二哥哪里会记得这些,那个大老粗。”花续说起自己的弟弟,毫不掩饰地评价了一句,又道,“明日我去拜见定北侯,你先睡吧。” 花铃蹙眉,“可会给哥哥惹麻烦?” 花续说道,“我会先试探,如果真是因为我,我也要当面说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我,做哥哥的,也不能见你们被欺负的。” 此时花铃才觉得兄长还是一如既往,不管怎么说,侯爷就是侯爷,爵位在那,哥哥的官在京师不算大,不管去侯府里说了什么,哥哥都等于是得罪了定北侯。可他却并没有犹豫,承诺解决这件事。 她本已想好了要如何跟他提及官场不可入歧途的事,但如今看来,并不需要。花家教出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奸佞之臣。 圆滑多疑,是为了自保。但真碰见了事,就再没圆滑。 她悬了已久的心,此时才放下来,“那就拜托哥哥了。” 花续点点头,快走时又笑笑说道,“今日带念念出去,认得我的人,都以为念念是我的女儿,说跟我长得像。” 花铃心里一时不知是笑是叹,面上笑道,“念念又亲你,自然更像了。” 花续笑笑,“我明日要办差,中午去一趟定北侯那,午饭就不回来吃了。念念要是找我,你就同她说,我傍晚回来。” “嗯。”——哪里是念念会找他,分明是现在他就在找念念了。花铃送走了他,又回了女儿睡的房里,多瞧了她几眼,这才回自己的房间。 秋夜寒凉,仍有虫鸣,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