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十四,明日就是七月半,俗称的鬼节。大清早沈老太太领着他们烧香拜佛,沈夫人送走丈夫兄长,就拿着香烛去院子的角落插上。见儿子还坐在那,问道,“来宝,你怎么还不去书院?” 沈来宝答道,“听说永州那边干旱,洞主要带我们祈福求雨,申时再去,去一个时辰就行了。” 沈夫人蹙眉,“永州?那儿离明州差了千里之远,为何要大老远为他们祈福?” 沈来宝无奈笑笑,“因为洞主的老家就是那儿。” 沈夫人点头,“倒是情有可原,只是你们洞主也太胡来了。” 沈来宝也这么觉得,不过如果不是他总胡来,也不会被人联名请了新洞主来替代他的位置吧。大概他也收到了消息,还没收到正式通知,已经消极怠工了。光是七月,就放了他们三天假。如今更是借洞主的权利,把全部学生召集在一起召唤神龙降雨。 想必他会比预想中更快离开,毕竟太荒唐,全力支持墨香书院的朝廷和商会都难以容忍。 还有小半个时辰才到申时,沈来宝去隔壁找小花一起去。虽然不同乘马车,但马车一前一后,也是一起去,花家也安心。 沈来宝到了花家时,花铃正抱着花猫逗弄。那花猫现在已经长成了大猫,被照顾得颇好,圆滚滚的,一身的毛梳理得顺溜光滑。 “小花啊小花,你只要两个月就长这么大了,为什么我的牙两个月都还没长好?”花铃嘀嘀咕咕地和它说话,不过最欣慰的是,她发现小同窗们全都缺牙了,所以他们谁也笑话不了谁,反而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还更能开怀的笑。 “小花。”沈来宝蹲下身摸了摸猫,问道,“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花猫一见他就往他身上跳,花铃说道,“想起我们班上二十四个人,全都缺了牙,可好玩了。” 沈来宝遥想一下先生往下面看的场景,大家一咧嘴,全都……他也失声一笑,花铃笑眼弯弯,“看,是吧,很好笑的。” “自己拿自己消遣,你也是第一人了。对了,蜡烛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花铃问道,“书院晚上可怕吗?” 沈来宝也没有待过,不过但凡是学校总会有些奇谈。花铃刚进书院,应该没听过这些,否则也不会问,“不可怕,不是说都去大院子里么?如果先生不拦,我去找你。” 花铃连连点头,“好呀好呀。” 有沈来宝在,花铃就安心了。不过廖氏不放心,还是给她准备了一支超级大的蜡烛,大如龙凤蜡烛。她抱着蜡烛出门,等看到沈来宝那巴掌大的蜡烛后,肃色,“来宝哥哥,我分你一半!” “……不用,小花你留着用吧。”沈来宝看着她抱着蜡烛晃晃悠悠进了马车,忍俊不禁,花家一家都是妙人,只是待到戌时,四分之一都烧不完吧。花家对女儿这么上心,对儿子倒是放养。 他上了车后又在想,花老爹还会带妻子去过七夕,对子女的态度……他总觉得可以找个合适的方法试探试探花老爷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是异世界来的。 不过如果证明他真的是,那是不是也可以说明一件事——不会有回去的办法? 他手里拿着小小的蜡烛,这才意识到,咦,好像真的得去跟小花分一半才能撑过两个时辰。 花铃向来是赶早不赶晚的性子,到了书院尚早。两人一起去了祈福的大院子,见先去的人都分班而坐,沈来宝只好先送花铃到小小班,自己再回中班的位置。 申时天还未黑,等人到齐了,院子四周仍旧明亮。 洞主一如既往絮絮叨叨了一番,又忧国忧民许久,念得坐在地上的学生都快睡着了,不知不觉就耗费了一个时辰。快被周公拽走的众人忽然听他喊了一句“点灯”,众人才从困意中脱离,站在院子八方的先生们点燃早就准备好的火。刹那昏黑的院子亮如白昼,似有日光从四面八方照来。 数百学生欢呼一声,排队去先生那里将灯点亮,又坐回草地上,开始跟着先生念晦涩难懂的经文,求雨仪式就开始了。 约莫两刻,经文念完,开始默念经文求雨。 当然众人并没有在默念,但洞主虔诚,闭眼求雨,众人也就此自由了。 沈来宝身边忽然凑来三四人,拥着他眯眼笑道,“来宝,要不要听故事?” “……”在夜黑风高天宽地阔的时候说的故事,他用头发根想想都知道是什么了。他盘腿淡定道,“好呀。” 四人两眼眯得更似一条缝,“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有一天夜里倾盆大雨,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敲门借宿。老和尚就让他进去了,还给书生找了一间空房。书生晚上睡觉总听见床底下有声音,开始他以为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