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兄弟从小跟着他练习拳法,后来被送去明州读书的第二年就听说了这事。他曾想过送师父钱财,他却不要,还道他尚且不能自食其力,凭什么将家里的钱送来给他。因此日子过得十分清苦,让他更不敢懈怠学业。 成客自从腿瘸后,就住在了校场,这样免去了他每日往返家中的痛苦。但也少教拳法,都是做些杂碎的活,得口饭吃。 花续跟着他进了屋里,这里摆设依旧简单,但干干爽爽,看来师娘收拾得很好。闲聊了半日后,他才道,“母亲听说我要来这里,就准备了一些东西让我带来。我说了不要,可我母亲的性子师父您也清楚,非让我带来。现在还在马车上,等会下人就会搬过来了。” 他脸皮薄,思量了半天的话顺利的说出口,可脸却如醉汉通红。一眼就看穿了的成客笑笑,“不用编词了,拿进来吧,以后也不用这么遮遮掩掩了。” 花续一顿,“师父……” 成客说道,“可是觉得师父不同往日了?”他叹道,“师父之前不愿接受你们的好意,也是没想通。后来有人同我说,有时候接受别人的好意并不是坏事,对方真的在关心你,你却将他们都拒之门外,他们身在门外,只会更担心你。” 花续闻言不由笑笑,“那人倒是豁达。” “可不是。他也不嫌弃我脚不好,有一天他跑到我门口来,说请我教拳法。我以为他也是在逗弄我,就没搭理。谁想第二日第三日又来,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选我。他说,因为某日他无意中瞧见我打拳了,觉得比他现在教的拳师好。”成客提及新收的徒弟,连眼神都明亮起来,神采奕奕。 花续知道师父是真的高兴,也为他高兴。 成客又道,“那孩子着实刻苦,虽然出身富贵之家,可一点也不娇气。每天放堂后就过来,练到日头下山才走。而且待人十分礼貌,也敬重我这个师父,平日会给我带好酒好肉,跟我一起吃肉,年纪是个孩子,可谈吐却不像。” 还只是个孩子?从师父所说的话听来,花续觉得他很不简单,“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认识他。” 成客朗朗笑道,“你何必去特地认识,他就住在你的隔壁啊!” 花续一愣,想了一圈都没想起是谁,就要问清师父,突然想起一个昨天才在这里出现的人,沈来宝?他怎么也无法将那勤奋又厉害的人跟隔壁沈家大少爷联系起来,他试探问道,“沈来宝?” 意料之外的,对方点了点头。 花续彻底愣神了,“怎么会是他……” 成客摆手,“师父知道他以前是个傻子,可如今已经完全不同了。” 除了爹娘的话来,他最信的就是师父的话,而且师父这样直爽,他当然不相信师父会故意为他说好话。 咦,那个沈来宝当真不是个冷漠又不实诚的人? 难道……那两件事真如妹妹所坚信的那样,是误会? “阿嚏!” 不知自己被人猜了一天的沈来宝终于打了个喷嚏,他刚摸了摸鼻子,就被花朗嘲笑道,“弱,你更应该让大夫看看。” 沈来宝恨不得给他亮一下胳膊上结实的肉,想想还是算了,何必跟个小屁孩过不去。 两人将老者送到医馆,这会大夫正在里面为老者把脉,两人坐在外面等着下人喊她的家人过来。 花朗自知应该是误会了沈来宝,除开刚才救人不说,一路来他的言行举止,也说明这人不是个坏小子。他想到这两日来对他的误会,还有气得像跳蚤的自己,顿觉好笑。 沈来宝见他突然笑了笑,问道,“花二哥,你中邪了?” 花朗瞪他一眼,“你才中邪了。对了……昨日的事和今天早上的事,我误会你了,还在我爹娘面前说了你坏话,我跟你道歉。” 沈来宝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爽快的一个人,拿得起放得下,虽然是个急性子,却不拐弯抹角,“太过巧合,难免让人误会。” “这倒是。”花朗一点也没客气,他又道,“不过我妹妹一直相信你不会做那些事,看来我的眼光还不如我妹妹。” 沈来宝想到花铃相信自己的模样就觉心有暖流,笑了笑正色道,“的确不如小花。” 花朗咬了咬牙,这人怎么就不知道客气! 一会那老者就医出来,好在没有大碍,不一会那老者亲眷也赶到了。三方七嘴八舌说了一番,那老婆婆心善,没有刁难花朗。最后花朗给了就医的钱,又道,“若是以后还有哪里不舒服,只管来南风小巷的花家找我,我叫花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