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家的孩子常在一块玩,下人也没多问。一会花铃出来,明显很高兴,出了巷子就悄悄问道,“小马驹是什么颜色的,好看吗,能骑吗,会不会很凶,把我给甩下来?” 平时的小话唠这会变成大话唠了,沈来宝也还是头一回去,阿五说去马场得半个时辰,马驹添了七匹,但具体是什么颜色,他也不知道。 “我们可以在马场待一天,你可以慢慢看。不过骑马肯定是不行的,这得多练,以后等小花长大了就可以骑自己养的马了。” 花铃两眼明亮有神,听见要走半个时辰的路也不觉得累,一路和他说着她所知道的事,说得最多的,就是马的趣闻。沈来宝听得也有趣,穿过两个街道,快至街尾,阵阵浓郁饼香飘来,他才想起这里是秦琴家的饼铺。 他往那边看去,今日书院休息,秦琴果然又在那里帮忙。 这个时辰刚好是用早饭的时候,饼铺前的人很多,秦琴忙得连头都没抬,一直在装饼,旁边妇人就在收钱。 花铃见他往那看,问道,“来宝哥哥你想吃饼吗?” 沈来宝想了片刻,不知秦琴见到自己会不会尴尬,“不想,走吧。” 他牵着花铃继续往前走,那饼铺前一阵哗然,他禁不住往那边看去,竟又看见那妇人掌掴秦琴。这里离饼铺近,那妇人叫骂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楚。沈来宝顿步竖耳,不过是因为不小心多装了一个饼给别人。 他立刻拉着花铃过去,挤开看热闹的人群,说道,“买饼,五十张。” 妇人瞧了瞧他,见他锦衣在身,细皮嫩肉的,张口就要五十张,也没怀疑,推了推女儿,“还不快拿给这位小少爷。” 秦琴听见声音耳熟,抬眼看去,竟真是沈来宝。本来有些苍白的脸,因羞赧见人立刻泛了红。 沈来宝也知道她尴尬,但他不这样阻拦的话,秦琴会继续挨打。 花铃的个头就跟放烧饼的桌子一样高,堆了满桌的烧饼比她的人还高。她垫脚去看那人是怎么装饼的,可没有扶手可抓,干脆抓了沈来宝的胳膊垫脚看。沈来宝见状,一手扶住她,低声,“不要摔着。” “嗯。” 秦琴往那小姑娘脸上打量了一眼,问道,“你妹妹么?” 沈来宝答道,“邻居花家的千金。” “哦。”秦琴又看了看白嫩水灵的花铃,用油纸包捆扎烧饼时瞧见自己红彤彤又粗糙的手背,有些失神,“你买那么多烧饼做什么?” “今日去马场玩,没有带干粮,正好看见你家饼铺,就过来买一些。” “这烧饼有点干,你多备点水。” “嗯。” 沈来宝让阿五给了钱那妇人,妇人收下就拍拍秦琴的肩头,“你好好看家,娘走了。” 秦琴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嗯。” 妇人走时,腰上的钱袋已鼓如小山丘,她一文未留,全都带走了。沈来宝沉默片刻,才道,“那是你娘?” 他一人买了五十张,所剩不多,旁人又买了一些,就告罄了。秦琴神色略有轻松,答道,“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对不对。”她自嘲一笑,“我爹娘一个是酒鬼,一个是赌鬼,如果可以,我真想能快点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沈来宝默然,他看见秦琴为了方便干活而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有条条淤青伤痕,不像是鞭子所留,而是棍棒? 秦琴见他在看自己的手,立刻藏在背后。 沈来宝知道她尴尬得要命,说道,“我走了,明天书院见。” 秦琴点头,看着他背身离开,不过几步,忽然想通了什么,咬了咬牙上前,“沈来宝。” 沈来宝回头,秦琴已经跑到跟前,涨红了脸说道,“现在春末,马场的草也还在疯长吧,你家马场缺不缺人手?” 话没说明,但沈来宝也听明白了,“长工应该不缺,短工我还得问问我父亲,马场那边的事我不清楚。回家后我问问,明天我们在书院大门见。” 秦琴感激地点头,轻声道了声谢,就回了。花铃看得奇怪,走远了才回头看看饼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