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公主,罪臣不敢辩驳,罪臣自知死罪,请陛下降罪——” “死罪?”太后轻笑一下,“玥儿,你要看着慕之受死吗?” 太后洞察人心,她语声和蔼地问李玥,李玥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惨淡,太后接着道:“谋害南诏公主之罪,即便是他,也确无宽宥的可能,若此事引得大周与南诏不睦,他更是千古罪人,玥儿,在宫中恶意杀人,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德妃不禁道:“太后娘娘,玥儿昨夜受惊过度,请求您莫要吓他了,他昨夜梦中都在说胡话——” 虽有宋春证词,但他未亲眼看到李玥杀人,案发现场的情状,只有李玥和崔慕之知晓,只要二人死不松口,外人还真没主意。 太后又看向秦缨,“云阳,你们负责探查此案,还有何蛛丝马迹,且一并问来。” 太后今夜前来,并非是为死者主持公道,秦缨心中明白,但再不愿搅进宫闱争斗,也只能硬着头皮发问,可还没等她开口,一旁谢星阑先出了声—— 他道:“既然五殿下看到崔慕之杀人,那便请殿下将所见写下来,同时,也令崔慕之当着陛下与太后写下自己杀人经过,届时看二人证言是否有出入,便可明辨真假。” 不等太后开口,蒙礼先扬声赞道:“此法甚好!多说无益,你二人且当着我们的面,写下昨夜前后经过便是!越详细越好。” 蒙礼视线一转,目光灼灼看向贞元帝,贞元帝却问:“玥儿,你可还记得昨夜经过?” 李玥呆呆望着贞元帝,父子二人四目相对一瞬,李玥骤然明白了贞元帝之意,他唇角动了动,却难说出一字,德妃见状忙道:“陛下明鉴,玥儿昨夜高热,神志不清,已记不清昨夜情形了,叫他写,他势必也写不出细节来。” 郑姝站在太后身侧始终未语,此时见德妃与贞元帝如此包庇李玥,终是忍不住上前,但她还未说话,太后先狠声一笑,“记不清?也好!” 她看向贞元帝,咄咄逼人道:“皇帝,那便可定案了,崔慕之是杀人凶手,当着南诏两位皇子的面,当着哀家与几位重臣的面,皇帝也不必犹豫,按照大周律法,谋害南诏公主罪可当诛,皇帝何不下令,明日便将崔慕之刑场正法?!” “不……不是这样……” 李玥骤然悲哭出声来,他向着贞元帝膝行,“父皇,没有人要杀阿月,没有人要害她,这一切都是意外——” “玥儿!你休要胡言!” “殿下——” 德妃断然轻喝,崔慕之也开了口,皆是想阻止李玥。 李玥回头看她们,“母妃,表哥,这一切都是意外,怎能当做恶意杀人处之?” 贞元帝听还有内情,忙问:“是何意外?” 李玥一副哭腔道:“父皇,表哥没有杀阿月,是儿臣,是儿臣与阿月有约,她与儿臣辞别,还想将匕首还给儿臣,结果……结果那花房里的花架不知怎么倒了下来,将儿臣与阿月齐齐压倒在地,等儿臣发觉不对时,那把匕首已经刺入了阿月腹中……” 李玥泪如雨下,“父皇,儿臣所言为真,当时儿臣发觉不对喊人,这才喊来了表哥,表哥想帮儿臣救人,可阿月失血过多,已救不了了,没法子,表哥才让儿臣带走匕首,速速回宫,剩下的他来料理,可……可儿臣没想过他会帮儿臣替罪!” 李玥一口气说完,但莫说其他人,便是贞元帝也觉荒谬。 蒙礼愤然道:“花房里的花架好端端的怎会倒塌?!就算倒了,坠地的花盆或许会伤人,但又怎会将你二人压倒?你便是编谎话,也编个说得过去的!还有,花架倒了六架,难道是有什么神仙鬼怪同时推倒了六架花架?!” 李玥泪眼婆娑地摇头,“我不知花架为何倒了,我前日去找阿月,乃是与她告别,当时她心境不好,只问我是否去过观兰殿的花房,我自然知道的,她便说,明日宴后,约我在花房一叙,她素来古灵精怪,我亦不舍她回南诏,当然应下!” 他抽噎道:“昨夜宴后,我见她离殿,便也跟了上去,走在廊道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