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是晴夜,也无月色,只凭着淡淡雪光,实在是太多不便,更何况楼里还映不着雪光。” 谢星阑看向肖琦,“肖将军当真不知他为何来此?” 肖琦依旧摇头,这时崔慕之看向角落里待命的香玲,“除此之外,她们还看到了一个三头六臂的影子,这也颇为古怪。” 郑钦面色变了变,“会不会是看花眼了,又或者是那楼门开合之间,被他们误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之物——” 肖琦咬牙道:“这些南诏人就喜欢装神弄鬼,我是不会信什么鬼神害人,他们搞出此番说辞,不就是想让我们人人自危?堂堂大周,还能被一个名字都没听过的南诏神震慑住?” 肖琦掷地有声,郑钦却有些迟疑,他也拧着眉头看向香玲,“但她们一行几人,不可能都眼花——” 香玲不敢随便插嘴,至此也忍不住道:“奴婢不敢哄骗诸位大人,是真的,奴婢几人都看到了……那影子一闪不见,若是人装的,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啊,因此定是神怪,而赵将军无缘无故来了此地,还不掌灯,难道……难道不像是被神怪蛊惑吗?” 她余悸未消,说至此,又怕得瑟瑟发抖,外头站着的武卫们不似肖琦那般无畏,他们听得满面惊悸,下意识往火把多的地方靠拢,肖琦站在门口还想辩驳,眼风却扫见方君然带着个鬓发微白的老者,迎着风雪到了廊上。 方君然道:“冯仵作来了——” 方君然片刻前去未央池东门相候,等到了仵作又亲自带来,见他们出现,郑钦立刻道:“死的是北府军赵参军,眼下瞧着是意外坠楼身亡,你且验看尸首,看有无古怪。” 冯仵作应是,带着箱笼到了赵永繁尸身旁,方君然也在旁帮忙,其他人在一边围看着,见仵作检查完赵永繁头脸四肢,又剥开其袍衫查验胸腹背脊,足足两炷香的时辰之后,冯仵作才满额薄汗地起身。 “诸位大人,在下查验所得,赵参军死因当是从高处坠落,因身上多处骨折,以致内脏受创吐血而亡,他右肩胛骨、脊椎骨断裂,三根肋骨折断,右腿胫骨与大腿骨亦有骨折,身体表面的挫伤与坠落地形相符,并未发现其他外伤,也无中毒症状。” 冯仵作叹了口气,“看起来,的确是坠楼身亡的。” 肖琦红着眼眶道:“确信无疑?” 冯仵作看了一眼尸体,重重点头,方君然在旁道:“冯仵作在大理寺当差十多年,经验十分老道,应当不会有误。” 肖琦牙关紧咬不发一言,这时,一个武卫从廊道过来,“将军,定北侯和陛下身边的黄公公来了!” 话音刚落,披着墨色斗篷的定北侯杜巍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之中,黄万福带着几个内监跟在其后,众人忙迎上前两步。 “侯爷——老赵他坠楼了——” 见到杜巍,肖琦悲色更甚,杜巍寒着脸,先一眼看到了赵永繁的尸身,他目光锐利,又扫向在场众人,很快盯着郑钦和崔慕之道:“此处守卫是你们负责——” 郑钦与崔慕之拱手告罪,黄万福这时上前一步,“谢大人,眼下怎么个说法?” 黄万福来自是贞元帝的授意,见他问谢星阑,郑钦与崔慕之有些意外,谢星阑上前道:“大理寺的仵作刚验过尸体,赵参军身上并无外伤,死因乃是坠楼而亡,赵参军坠楼之地我们也查看过,楼里只有赵参军一个人的痕迹,也暂未发现其他古怪,但眼下也有疑问,无人知道赵参军为何来此,他手边并无灯盏,乃是摸黑前来,并且,永宁公主的婢女说,她们亲眼所见,赵参军是被阿赞曼推下来的——” 杜巍眉头紧拧,“我朝不喜怪力乱神,什么阿赞曼诅咒,也都是南诏人的说法,不可尽信。”他看向肖琦,“他为何来此?” 肖琦摇头道:“属下不知。” 杜巍又看向跟来的宋文瑞,宋文瑞红着眼道:“属下今晚上一直与肖将军在一处,也不知道老赵怎么来了此地——” 赵永繁的尸体已在雪地上趴了许久,纷纷扬扬的雪絮为他背脊覆上了一层霜白,杜巍眼底闪过几分不忍,“既然尸体无异,先敛尸吧,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