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的女子?” 谢星阑眉目垂得更低了,“微臣尚未建下功业,不敢想成婚之事。” 贞元帝无奈摇头,“朕瞧你是清心寡欲的紧了,男子汉大丈夫,虽不该耽于儿女情长,但朕只怕你耽误了自己,高门士族的女儿家,都没有留过双十之龄的,你再不抓紧功夫,更无人愿嫁你。” 谢星阑头也不抬道:“臣尚无此心。” 贞元帝叹了口气,“罢了,儿女小辈之事,朕也不逼你,看你安心当差,朕也颇为欣慰,朕一早便觉你成就当在你养父之上,往后继续尽心些吧。” 谢星阑恭敬应诺,贞元帝又将公文递给黄万福,吩咐道:“你既然知道了内情,这些朕心里有数的账,便不必查了,如今南诏使臣尚在京中,先以此事为重,前日早朝之上,重臣又反对与南诏联姻的,也有颇为赞同的,却未见你开口,你如何想?” 谢星阑抬头看来,“臣以为,与南诏联姻,有利无弊。” 贞元帝了然,“那你以为,阿月与哪位皇子为妃才好?” 谢星阑想了想,“若按年岁,与二殿下为佳,若论性情,倒是与五殿下相合,全看陛下如何决断。” 贞元帝点了点头,“也罢,朕再琢磨琢磨,若无别事,你退下吧。” 谢星阑行礼告退,出门便迎上谢坚好奇的目光,见他面色不佳,谢坚轻声道:“公子,陛下如何说?可要咱们拿人了?” 谢星阑沉声道:“不必查了。” “啊?”谢坚惊愕难当,“为何?这等混肴视听的账目陛下也认?” 谢星阑未言语,只脚下步履如风,待出了第一道仪门,他才问道:“定北侯回京城,带了多少人马?” 谢坚道:“据说大大小小的军将,带了有十七八个,还有两百人马的卫队,如今都驻扎在城外神策军大营里。” 谢星阑凝声道:“去将这些军将仔细查一查,看看有谁是懂锻造铜铁器物的,仔细些,莫要露了行迹。” 谢坚一听便知此事非同小可,立刻应下。 主仆二人一路快行,待出宫门上了马,谢星阑一边扬鞭一边看向未央池方向的御道,便见雪泥之上蹄痕交错,车辙却只有一道,显然离开的马车尚未回程。 深冬时节,天黑的极早,酉时还未至,天色便暗了下来,谢星阑先打马回了衙门,至酉时过半回府,出门时,又往衙前的长街上扫了两眼,待回了将军府,便觉心腔子里窒闷的越发厉害。 谢坚与谢咏察觉出他心境不佳,大气儿也不敢出,谢星阑去佛龛上了炷香,又在书案之后坐了片刻,眼见外头无星无月,一片漆黑,终是忍不住道:“把前次的袖箭找出来,送去临川侯府,若秦缨还未归,便等她归来亲手交给她。” 谢坚憋了半晌,此刻终于长出一口气,“是,属下这便去!” 谢坚进库房一阵摸索,没多时便捧着锦盒离去,他一走,谢星阑心底反倒越是不定,没多时,他将从江州带回京的夜宴图打了开。 谢正瑜画了半辈子《陆元熙夜宴图》,只从技艺精进程度,便可得见他勤勉修学的一生,谢星阑一次打开了三幅画卷,皆是谢正瑜入京后所作,此时他的画技虽已十分精湛,却也能看出些许差异,但此时的谢星阑,却无心分辨细枝末节。 案上的油灯炸响灯花,谢星阑问:“什么时辰了?” 谢咏道:“回公子,已经二更天了。” 谢星阑目光一利,仿佛能穿透画纸,从安政坊去长乐坊仅需两炷香的脚程,若纵马疾驰,则更快,但谢坚已经离府一个时辰,仍未见回来的影子,这只能说明,秦缨也尚未归府,二更,什么差事能耽误至二更天? 《陆元熙夜宴图》上人物众多,背景故事亦是纷杂,旁人或许不懂,但谢正瑜画了一辈子的名画,谢星阑自然所知颇深,他正觉心绪不佳,又一眼看到了画上那眉眼含情的红裙舞姬秋苓与青袍状元韩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