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周边部族联合过,可能性的确不大。” 李芳蕤得了认可,接着道:“对呀缨缨,南诏这几部族有各自信奉的神灵,极是抱团,他们从不相信外族人。” 见谢星阑都如此言语,秦缨眸色更肃,大周如他二人所想者,何止万千,谁能料到仅仅一年之后,大周便一败涂地,不仅乖乖奉上匠人巧术,还送上宗室贵女和亲。 秦缨心腔高悬,“但——但他们狼子野心,不会永远安于一隅。” 李芳蕤扬唇,“那又如何,若他们敢光明正大举兵,岂非正给了大周攻城略地的借口?反正大周又不会败给他们弹丸之地。” “姐姐,你翻错了……” 万芸忽出一言,惊得秦缨垂眸,这才发觉花绳已乱,她忙想挽救,可拉扯之间,反而将花绳打成了死结,秦缨抱歉地笑笑,“还是你更厉害。” 万芸不憷秦缨与李芳蕤,可眼下谢星阑来了,她却有些害怕,将花绳收起,万芸乖乖告退去找万夫人,秦缨看着她走向船头,待一回身,便见谢星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谢星阑瞳底浮着疑惑,“你不关心兵战,怎忽然担心起这些?” 李芳蕤也是不解,但很快她道:“是我刚才说了那几个部族并非善类吧……” 秦缨喉头艰涩,面上只能顺着李芳蕤应是,“我不关心兵战,但偶尔也听闻边境并不平顺,虽都是小打小闹,可万一呢……” 谢星阑牵唇,“大周北面有定北侯掌管的北府军,西南有郑国公所辖的镇西军,这两支重兵皆是精锐,足以抵挡南诏与北狄二部,便是真打的不可开交,还有长清侯府掌管的龙武军在陇西腹地,届时可驰援南北,绝不会有任何差池。” 原文中并未细说大周如何战败,但秦缨仔细一想,心底有了几分计较,“这三军是兵强马壮,无错,但郑家与崔氏多有不睦,定北侯又听闻是一等一的纯臣,谁都不得罪,谁也都不交好,到时各自为政,可并非牢不可破——” 李芳蕤轻嘶一声,“缨缨,你说的我都害怕了,你对案子有兴致就罢了,怎还论起兵战了?你若喜好此道,回京之后,我送你一筐兵书瞧瞧。” 秦缨莞尔,“我可没做将军的心志,罢了,我也只是随意说说,你看,太阳快落山了,这天气晚上更冷,咱们早些把你房里的炭盆点着——” 秦缨拉着李芳蕤回她舱房,二人刚转身,谢星阑寻常的神色一暗,剑眉亦紧紧地拧了起来。 时节已入初冬,江上虽是风平浪静,天气却越来越严寒,白日里无事时,众人皆在各自舱房避寒,船行三日后,终于得了从京中来的消息。 冯萧一行已将犯人押解回京,但谢星阑身为龙翊卫指挥使,贞元帝自然在等他回京复命,所幸商船除了补给之外,并不在半途停靠,行程便紧凑了许多,船行五日之后,便到了南下时触过礁石的意阳十二滩地界。 意阳十二滩要走两天两夜,此番商船运货吃水极深,且是逆流,便要多走上一夜,幸而万宇跑船多年经验丰足,第一夜秦缨与李芳蕤未感分毫颠簸,至第二日晨起,才知已经过了第十滩。 这日天气晴好,碧空如洗,申时过半,秦缨刚与李芳蕤晒完太阳,便被谢坚请到了一墙之隔的谢星阑房中。 连着数日,谢星阑出门的时辰不多,此刻进门,便见他身边长案上摆了一摞公文,此时他将一卷文册递上来,“还有三日抵京,你看看有何疏漏。” 正是衙差遇害案的公文,冯萧回京之时虽带了证供,但谢星阑要面圣,自然还要准备周全,秦缨坐在案几一侧,细致地翻了起来,还未翻看几页,忽地转首看谢星阑,便见谢星阑目光落在她面颊上,也不知在看什么。 “你这两日时不时盯着我,可是有何事不成?”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