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才昏睡过去,适才我听闻县主和四哥来了,便留了人照看,自己过来瞧瞧进展。” 正说着,谢星阑走入小楼台阶,谢坚立刻迎了上来,禀告道:“公子,砖石瓦砾太多了,还有木材烧焦的焦炭,暂时没发现有何古怪之物,咱们人手不太够,小人打算让府中小厮跟着一道清理,看看能不能清理出来——” 谢星阑颔首,又挽了挽袖口,自己也入内探查,见秦缨要跟上,谢星阑道:“你们在外候着便是,你放心,我比你熟悉硝石。” 秦缨眨了眨眼,点头后看向谢清芷,“不知二小姐能否带我去你二弟的院子看看?听说那里一年前也起过火?” 谢清芷一惊,“县主如何知道?” “你父亲说的。” 谢清芷点头,“自然可以,县主跟我来——” 李芳蕤见状连忙跟上,三人离开菡萏馆,一路往东行,谢清芷道:“一年前的确起火过,不过那后园中除了枯萎的花草之外没别的易燃物,因此火势没起来,有人在院墙外看着冒烟,便喊了人,很快就扑灭了——” 秦缨道:“你父亲说火是自燃。” 谢清芷点头,“是去岁七月中,天天大太阳,晒得护城河都干了,起火时在午时前后,开始也吓了一跳,后来虚惊一场就算了。” 秦缨若有所思,李芳蕤道:“怎么了?你觉得古怪?” 秦缨道:“便是枯草,被晒得起火也不寻常,我在想会否是府中有何易燃之物,被带到了各处,却无人察觉。”说至此,她看向谢清芷,“府上都做什么生意?硝石之类的易燃之物可存得多?” 谢清芷摇头:“这些东西不多的,寻常买来少量存着,要买的多,还得去和官府拿文书呢,我们名下也没有矿场的,府中多做丝绸、茶叶还有玉石的生意,湖州产丝绸,哦对了,我们还开着绣楼,并且生意的存货极少搬回家里,与起火当无关。” 李芳蕤莞尔,“绣楼?这里是什么绣?” “江州双叠绣最为有名。”谢清芷眼神微闪,低声道:“林姨娘当年便凭着一手双叠绣入府的,她是弥湖县人,那边盛产轻云锦,也多绣娘,双叠绣加上轻云锦,是本地官员每年送入京中的贡品。” 秦缨早知林姨娘是绣娘出身,闻言也不意外,李芳蕤唏嘘道:“她当年入府之时,只怕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这府中半个女主人。” 谢清芷抿唇,“是啊,她出身贫苦,几岁便去学刺绣,后来算是飞上枝头了。” 李芳蕤忙道:“二小姐也不必灰心,你父亲若真的将她扶正,那可真是要叫人看笑话了,为了谢氏的名声,也不该如此。” 谢清芷苦笑一瞬,却不好说林氏有两个儿子傍身,扶正多半是早晚的事。 绕过一片亭台楼阁和一处荷花汀,便到了谢星麟的院子,谢清芷和守门的小厮说了两句,小厮不敢不放行,又一路跟着将她们带往后园,走过两段廊道,又入了两处月洞门,小厮指着东北面的墙角道:“着火的地方就是那里,是一丛枯萎的芭蕉树,本来都长得很高了,结果那年干旱死了,后来都改种腊梅了。” 才改种了一年,二尺来高的梅树仍然光秃秃的,因谢星麟尚未搬过来,景致稍显的有些单调,秦缨目光四扫,忽然看到了一墙之隔的二层小楼,她问道:“那是谁的院子?” 谢清芷忙道:“是谢星麒的,是父亲专门给他修的藏书阁,也是他平日进学之地。” 小楼精巧别致,二楼的几扇轩窗开着,隔了一道院墙,能看到窗口养着几盆名贵兰花,秦缨点了点头,秀眉紧蹙地望着着火之地,李芳蕤也拧眉道:“难道真被晒到自燃?这里是后园,总不至于外头有人扔了火星子进来吧。” 秦缨看那小厮,“当时发现起火的时候,只有芭蕉树着了?” 小厮应是,“芭蕉树根还有得救,上面的叶子都枯黄了,后来一把火全烧了,周围也都是些花花草草的,也被烧的没眼看了。” 秦缨眉头越皱越紧,因是谢星麟的院子,也不好多留,没多时三人便走了出来,见秦缨不语,李芳蕤自顾自与谢清芷说话,“你父亲专门为谢星麒建了书阁,却又让他习武,那是想让他走文官的路子还是武官的路子呢?” 谢清芷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