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问云阳,云阳在您前面不敢说假话,凭衙门查到的人证物证,京畿衙门捕头的确是被卢氏二老爷卢旭所杀,还有十年前的案子,死了三位良家姑娘,凶手亦是卢旭——” “县主!”杨氏哽咽道:“县主何来的人证物证?难道是听卢文涛那刁奴说的?卢文涛此人不可尽信啊县主,他虽是我们府上老奴了,却对我们心怀怨恨,是他做下的脏污事儿扯到了二弟身上,如今还连国公爷也攀咬上……” 郑太后这时也问:“你只说是卢二杀人,那为何金吾卫连卢炴也抓走了?” 秦缨肃容道:“因卢国公包庇卢旭,他知情不报,还买通了当年衙门之人,更令一个与此案无关之人去给卢旭顶罪,此人当年被判斩刑,已经死了十年,而他逼迫此人的手段,乃是以其妻女相胁。” 见太后面露讶色,秦缨诚恳道:“此案内情颇多,我一言难说清楚,太后娘娘若真想知道,可去衙门查问,若是证据不足,金吾卫也不敢随便对卢国公动手。” 杨氏此刻道:“此番查案的是龙翊卫的小谢大人,太后娘娘您知道的,这个谢大人,就是谢正则那个养子,此人很得陛下看重,行事张狂无忌,此前还弹劾过长清侯,他正是仗着陛下撑腰,这才敢对我们府上赶尽杀绝。” 秦缨听完杨氏所言,正打算替谢星阑辩白,可这时太后眯了迷眸子,沉声道:“谢正则的养子,哀家知道,前岁就是他救了陛下性命,他养父当年仗着皇恩不知做了多少恶事,如今他也想走谢正则的老路不成?来人——” 她唤了一声,苏延庆忙答应,郑太后沉声道:“你派人去前朝问问,就说是哀家的懿旨,看卢国公府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办的。” 苏延庆领命而去,杨氏见状眼底生出了两分希望,秦缨眸露担忧,按照时辰,今日谢星阑或许还未审问卢炴二人,而太后这话,明显是因为谢正则对谢星阑多有厌憎,若真让太后在此时拦阻,岂非前功尽弃? 秦缨这时看向杨氏:“国公夫人说谢大人弹劾长清侯,我怎未听说过此事?” 杨氏轻哼一声,“就在今年正月,此人狂悖妄为,说长清侯治军不严,说他麾下贪腐极重,连着上了几道折子弹劾,陛下信以为真,专门派人去探查,结果查出来的却并非崔氏嫡系……” 秦缨面露愕然,“这谢大人果然大胆,连我都知道陛下十分看重崔氏一门,他却敢明着弹劾长清侯?他这是为哪般?” 杨氏面色微僵,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够谨慎,太后和贞元帝面和心不和多年,若谢星阑真是贞元帝极看重的亲信,又怎会明着弹劾崔氏? 她一时哑口,而郑太后也想起此事来,谢星阑弹劾长清侯崔曜她是知道的,崔氏与郑氏作对多年,当初弹劾的折子出来,郑氏也推波助澜过,但崔曜太过谨慎,并未叫郑氏抓到把柄…… 郑太后若有所思,“连崔氏都敢弹劾,更何况你卢氏?” 杨氏面上挂不住,只惶恐应是,郑太后又道:“且看看前朝如何论处吧,他纵然再大胆,哀家也不信他敢平白污蔑堂堂国公府。” 苏延庆去得快回来的也快,两炷香的功夫不到,他便一脸难色进了殿门。 “太后娘娘,问到了,却问得不多,右金吾卫乃是安远侯段将军掌着,世子又被陛下派去南巡,大将军那边还不知此事,只听说是卢国公一家被看守得极严,的确是龙翊卫谢大人在主审。” “昨夜谢大人忽然决定抓人,满朝文武都未想到,今天一早,十多封奏折送到陛下跟前,都是弹劾谢大人的,但陛下那边的意思,是让龙翊卫严查,如今还未定案。” 一听此言,郑太后眉眼微沉,金吾卫本是郑氏囊中之物,可贞元帝却硬扶起一个段氏,如今右金吾卫的作用越来越重,郑明康这个左金吾卫大将军便越发形同摆设。 郑太后沉着脸未语,秦缨的心亦高高悬了起来,谢星阑昨夜抓人十分利落,那他可曾想到会被弹劾? 杨氏这时又跪在地上,“太后娘娘,便是卢二有罪,也没有连国公爷也抓起来的道理,臣妇也不知到底是谁的意思,这是要让整个卢氏万劫不复啊!” 眼看她额上白布沁出一丝血色,太后许是动了恻隐之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