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后来……后来……” 眼看着要说到紧要处,卢文涛再度犹豫起来,谢星阑锐声道:“后来卢旭令你买了酒菜,假意招待赵镰,可实际上,却是找机会将其迷晕,而后你将他拖入水缸溺死,装作坠河溺亡之状,又趁着夜半无人之时,将尸体抛入了玉关河中。” 卢文涛抬眸,震惊地看着谢星阑,显然谢星阑猜对了。 谢星阑道:“赵镰会武,但他身上除了后腰处的淤伤之外,并无多余创伤,似乎是毫无反抗便溺亡了,而你宅中后堂内有一套青瓷酒器,应是多日未用过,已有了落灰印子,而那套酒器之中,只有酒壶和最边上两个酒盏移过位置,表明近日有人用过,那宅子本就无人常去,敢用酒器的自然只有卢旭,赵镰去要钱,卢旭假意招待继而下杀手,正合情理。” 卢文涛唇角抽搐两下,眼底生出哀莫大于心死之态,他又低垂下脑袋,“不错,二老爷当时气急,却并未显露出来,他假意安抚赵镰,令我去外头的长街上买了酒菜来,都无需迷药,只将赵镰灌得醉酒,刚将他倒按进水缸,他便没了挣扎之力。” “那日老爷带着红鸾,我们在前堂之时红鸾还在后堂,等抛尸回来之后,红鸾飞到了前堂之中,但我们都不知道它吞了玉珠,当时老爷怕得厉害,很着急回府,我粗粗善后之后便离开了,第二日一早鹦鹉病了,但在看过鹦鹉之后,我又返回了芙蓉巷,假装看料子在芙蓉巷的宅子里待了半日,而后才离去……” 卢文涛脑袋越垂越低,汗滴顺着他面颊而下,直落在膝头手背上,卢文涛看到那滴冷汗,意识到自己的溃败,他更明白,既开了这个头,一切都再无法挽回。 果然,谢星阑这时问:“赵镰凭何来找卢旭要挟要钱?” 卢文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落在膝头的双手也因剧烈的抖动,令腕上的铁链叮叮有声,他浑身紧绷着,某一刻,忽地摇头,“我不知,我不知道——” 秦缨和谢星阑同时皱眉,脸色皆难看起来,卢文涛开始坦白是好兆头,但他仿佛严守着一根死线,到了这般关头,再度负隅顽抗,而他缩着肩背回避他们的目光,像是在自保,又像是在重建心防。 谢星阑上前,揪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他拽直了身子,“卢文涛!到了此时,你还想护着卢旭?是不是赵镰知道卢旭十年前杀人的真相?!” 卢文涛不住摇头,面皮痉挛着,像是要将一口牙咬碎,冷汗浸湿他的鬓发,他眼瞳里分明盛满了恐惧,可面对谢星阑的喝问,那恐惧反倒成了他的护障,而忽然,他瞳底绝望中迸发出一丝微芒,像豁出去似的,唇齿微张,舌尖凸出,又奋力往下一合! “他要咬舌——” 秦缨在旁看着,一见卢文涛那动作便知他要做什么,她一声厉喝,而同一时刻,谢星阑一把卡住了卢文涛的双颊,他动作迅速,但卢文涛一心求死,唇齿咬合时下了死劲,在咬伤舌尖的同时,亦瞬间将谢星阑虎口咬破! 门口守着的谢坚等人见状一涌而入,前后左右将卢文涛头脸制住,谢星阑这时放开手退后两步,只见他虎口上生生被咬出两个血洞,血色顺着他虎口滴落在地。 咬舌自尽是极痛苦的死法,秦缨只听过,还未亲眼见过,此刻见卢文涛是真的想用此法求死,心底震动难以言喻,而见谢星阑迅速制止也被咬伤,连忙将那玉珠放在一旁,拿着那丝帕上前两步,“你如何?” 虎口那层皮肉几乎要被贯穿,痛虽痛,可对谢星阑而言却不算什么,但秦缨却紧张极了,她将他虎口展开,先用丝帕擦净血迹,又仔细地看那伤口是否被贯穿。 身后谢坚已一拳砸在了卢文涛脸上,卢文涛被打的闷哼一声,又被用布条塞住嘴巴,以此来防止他再度咬舌,谢坚低骂两句,也回身看来,“公子,如何?” 谢星阑看了眼给自己擦血迹的秦缨,眉头微蹙,“他是当真求死心切。” 秦缨摇头,“得找个大夫来给你止血!” 门口谢咏连忙吩咐人请大夫,谢坚在身后又气又心疼,“公子多久没受伤了,岂有此理,今日差点被咬下一块肉来,这狗贼,我真想给他来套狠的……” 几道血口,还不至于被咬下块肉来,但谢星阑懒得反驳,这时秦缨又摸了摸袖子,掏出一块干净的丝帕将伤处暂时绑着止血,一抬眸,便见谢星阑专注地望着她,谢星阑比她高了大半个脑袋,此刻目光幽深,有种难明意味。 秦缨正在打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