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而后直到深夜,此时楼中多半只有在此值守之人。 沈珞上前叫门,半晌才听到脚步声拖沓而来,“吱呀”一声,门扇半开,之后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面孔,是个着褐色布衣的伙计。 他揉着眼睛,疑惑问:“你们有何事?” 沈珞表明来意,一听是问东家住址的,伙计睡意消了大半,又将目光越过沈珞,上下打量了秦缨片刻,见秦缨衣饰华贵,气态迫人,便不敢轻慢,“我们东家住在安兴坊坛儿巷,你们去问李宅便知道了,距离此处也不远。” 得了住址,秦缨也不多言,道了谢上马车,沈珞驾车往坛儿巷去。 安兴坊的民宅多为阔达,坛儿巷的几家住户更都是三五进院落,寻到李宅之时,日头才刚刚冒出云层,沈珞敲门道明身份,门房赶忙将秦缨请入了正堂。 在正堂等了片刻,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快步而出,得知是云阳县主到府上,他面上多有惶恐,秦缨开门见山问起十二年前采买婢女之事,这李老板一听惊道:“县主问的是翠娘?” 秦缨眼瞳微明,“她还在府上?” 李老板应是,“当年将翠娘买回府中,没多久便将她纳做了我的妾室,不知县主寻她有何事?” 秦缨大喜过望,“我有些旧事相询,烦请她出来。” 李老板吩咐小厮去后院叫人,又命人上了茶点,不多时,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美艳妇人走了出来,正是翠娘,秦缨上下打量她,见她衣衫皆是绫罗,发髻上插着白玉钗环,身形略丰,面若春桃,便知她在府中过的极好。 李老板道明秦缨身份,翠娘面露惶然,行礼之后才不解地道:“不知县主找民妇有何事呢?” 秦缨看向李老板,“还请你暂避一二。” 李老板虽不解,却不敢违逆,又将小厮侍婢全都带走,这堂中顿时只剩下了翠娘一个,秦缨开门见山道:“你是跟着卢国公府的二夫人到的京城吧?” 翠娘一愣,“县主怎知?” 秦缨肃容道:“我今日来,便是问你当年你家小姐嫁入国公府之事,虽然过了十多年,但你应该还记得些许,你跟她的时日应当不短,烦你将当初你家小姐为何嫁入卢家,以及到了卢家又生了何事,一并告知我,尽量说的细致些。” 翠娘心跳的有些快,但秦缨身份贵胄,她也不敢多问,略作回忆之后道:“民妇当年是密州于氏的婢女,十岁上入于家,小姐出嫁之前,已在小姐院中做活三四年了,民妇记得当年是卢家二爷去密州的桐乡书院游学,而后与我们公子做了半年同窗,就是这半年常来我们府上做客,与我们小姐相识,回了京城后,便派人去密州求娶。” “小姐是我们夫人膝下的嫡次女,我们大小姐嫁给了密州刺史家的公子,见国公府的公子诚心求娶二小姐,自然十分乐意结这门亲事,再加上二爷当年风度翩翩,学问也好,我们老爷也十分高兴,不过起先小姐并不是很愿意……” 秦缨眯眸,“为何?” “因为……因为小姐当年其实有心悦之人,那人是密州另一世家的公子,与我们小姐算得上青梅竹马,二人都有些心意,却并未袒露过情愫,也就我们这些身边人知道小姐格外看重那位公子,二爷求亲之后,小姐有些犯难,但自古儿女婚嫁皆是父母之命,在老爷和夫人合力说和下,小姐只好答应了。” “能嫁入国公府,我们也是替小姐高兴的,毕竟从前都是些少女心思,当年婚典盛大,迎亲的队伍走了一月,每到一处都是十里红妆,入了京城更是了不得,我们这些密州来的一时都成了土包子,后来国公爷和大爷他们对小姐都不错。” 秦缨忍不住道:“既是不错,为何你们这些身边人会被发卖?” 翠娘抿着唇角道:“起初只是二爷对小姐关怀太过,后来……后来二爷不知从何处知道了小姐在密州与那位公子私交甚多的事,曾对小姐生过质疑,二人还为此争执过数次,后来二爷的脾气越来越大,小姐的日子很是艰难,在诞下小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