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越说面色越是严肃,“第三名死者名叫康素琴,遇害之时十七,在八月十六晚上出事,她父亲当时是卫尉寺武库署监事,虽然只有九品之衔,却也算殷实人家,按照金文延的说法,康素琴喜好读书,经常往东市以南的文新书局买书,而他当时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一直藏在城东的三元观里,连着杀了两人之后,他控制不住作恶之心,白日游荡之时撞见了康素琴,如此跟踪了七八日,摸到了她去书局的路线,在十六日傍晚将其袭击,而后在城东一处废弃的灶王庙之中将康素琴害死……” 秦缨说完这些,谢星阑也正将金文延的证词看了大半,他蹙眉道:“金文延交代的还算完整,你如何断定此案定是冤案?” 秦缨道:“金文延交代动机与前情还算完整,但你看他说的杀人过程,再去看看后面岳灵修的师父江仵作当年写的验状。” 谢星阑闻言便往后翻看,秦缨扫了一眼面色沉重的周显辰和赵镰,继续道:“在金文延的证词之中,他都是先将受害者侵犯,而后毁容,最后才将其扼死,他强调,因为对妻子憎恨无比,他就喜欢看受害者被毁容貌之时挣扎痛苦的样子,但在江仵作的验状上,后面两位死者的死后征状复合他的说法,可第一次死亡的罗槿儿却并不符合。” “第一份验状上写罗槿儿死因的确是被扼死,可发现死者之时,死者面上伤口创口微分,血痂不多,血流成深红之色,创口边缘平整,并无收缩卷曲之状,不仅如此,验状还说死者后背有几处规整的横条形淤伤,并无多余擦伤,后脑有撞击伤,左侧肩膀以及大腿处也有淤伤,但也无多余的擦破伤,而死者双手指甲亦是洁净……” 谢星阑微微眯眸,“若是废弃桥洞,桥洞之下必定多有泥沙石子或其他杂物,凶手行凶之时死者会反抗,反抗后定会沾染污泥,还容易被擦伤。” 秦缨点头,“还有最要紧的一处,当时发现死者之时,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一日,因此所有尸表外伤都还未发生腐烂,应当看的十分清晰,而江仵作写的死者面部的伤口,却是人死后划伤造成的,若伤口是死前留下,血色多为鲜红,且流血会极多,只有人死后划伤,才会血流不多,伤口也平整无收缩。” 谢星阑拧眉,“所以第一个罗槿儿,是凶手先将他扼死之后,才行侵犯与毁容?” 秦缨点头,一旁周显辰道:“当时招供之时,距离第一个死者遇害已经过了快四个月,会不会是金文延已经记不清顺序了?” 秦缨看向他,“他或许会记不清顺序,那他供词之中,便绝不会说他看到了死者被毁容之时痛苦挣扎的模样,他毁罗槿儿容貌之时,罗槿儿已经死了,既然人已死了,又何来挣扎一说?并且对于凶手而言,第一次行凶乃是最为紧张害怕之时,他不应该记不清。” 周显辰迟疑道:“可既然金文延不是凶手,那他为何要承认呢?” 秦缨转而看向赵镰,“这就要问问赵捕头了。” 赵镰面色一白,“县主,两位大人,小人当年只是个小小衙差,办这案子是十分认真的,此案最终定案的还是当时的郭捕头和府尹简大人,后来所有卷宗送到大理寺与刑部审定,虽然也有人说过第一个死者的尸体太过干净,可当时金文延说,当时第一个死者太过害怕,根本不敢挣扎,至于您说的什么死前死后,小人没听懂,当真有这等说法吗?” 赵镰苦涩道:“当时死了三人,京城内闹得动静不小,衙门的人都不敢轻慢,金文延说的这些,我们都是各番核验过的,绝对不敢冤枉了他,何况他当时被我们当场抓住现形,后来我们还在他藏身之处找到了迷香迷药和绳索等物,都是准备用来害人的,看证据齐全,他也不敢不认,交代的十分仔细,县主莫非怀疑我们屈打成招吗?” 赵镰一脸委屈,周显辰迟疑片刻道:“当年判案的府尹大人,乃是如今的吏部尚书简启明,当时简大人本就准备升迁了,他走后,京兆衙门又经历过两任大人,我是三年前到任的,当年的捕头我记得名叫郭仲耘,在我到任之前,他因缉捕匪盗之时受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