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鸳张口结舌,“画这个做什么?原来县主适才是想将鞋印的大小记下来?” 秦缨应是,“我……我在一本奇书上看过一些说法,如今想试验一番。” 白鸳只觉愕然,“什么奇书?您最不喜欢看书了。” 秦缨:…… 白鸳见她这模样,很有些害怕,“奴婢觉得县主与往日有些不同,不、不然,还是让侯爷将张真人请回来看看?” 秦缨一时哭笑不得,“你只当我突发奇想吧,我从前行事,哪次不曾让你意外?” 白鸳又被说服,“这倒是。” 写算半晌,秦缨忽然一愣,她惊疑不定地继续写写画画,第二次得到结果之时,表情更为严肃,她喃喃道:“这也太矮了……” 此时天色已晚,秦缨沉吟片刻,令白鸳收了笔墨。 待躺上绣床,秦缨想到了今日赴宴的众人,最后留下的这些人之中,除了原文男女主的结局之外,其他人的结局,秦缨也记得些许,她记得赵雨眠嫁给了郑皇后嫡出的二皇子,简芳菲成了定北侯夫人,吴舒月和傅灵,一个远嫁蕲州,一个远嫁兖州。 国子监祭酒家的薛铭后来也站错了队,连累整个薛家下场惨淡,平昌侯家的裴朔似乎去了边关,林潜因跟随崔慕之拥立崔德妃的五皇子为储君,成为了新朝文臣之首,卢国公家的卢瓒,承爵之后做了一辈子的富贵公爵…… 秦缨回忆的艰难,待陷入睡梦之前,她竟然又想起了谢星阑死时的场景,他步步为营机关算尽,眼看着大业将成,却功亏一篑,凄惨死去时,终年二十八岁。 他跌宕起伏的半生,朝乾夕惕,断情绝爱,只为了仇恨与权力而活,朝野内外称他为朝廷鹰犬,史官也对他口诛笔伐,但秦缨看文的时候曾想过,谢星阑之所以失败,不过因为他不是男主。 …… 再天衣无缝的犯罪,只要是人做的,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因此勘察犯罪现场是重中之重,秦缨牵挂案子,天色刚大亮,便起身更衣梳妆。 今日她一改往日盛装,只令白鸳替她挽了个坠马髻,缀昨日用过的玉钗,身上一袭月白湘裙,清灵明丽,再加上她未施脂粉,似一支雨后白兰般叫人眼前一亮,不仅沈珞差点没认出来,便是秦璋都惊了一跳。 她着急出门,秦璋却拉住了她,“乖女儿,不然你还是别去伯府了,有龙翊卫在,不出十日,自会真相大白。” 秦缨疑惑,“父亲如此信任龙翊卫?” 秦璋摇了摇头,“不是我信任龙翊卫,而是他们必须要在十日之内破案!” 秦缨大为不解,秦璋已看好戏一般道:“今日早朝,长清侯府和威远伯府都给陛下上了折子,专门禀告了崔家姑娘的案子,还将龙翊卫入府查案之事道来,陛下听完禀告,当即便下了旨意,勒令谢家那孩子十日内破案,否则,便要夺了他钦察使的位置。” 秦缨心底咯噔一下,“为何要限期十日?这也太难为人了。” 秦璋摸着并不存在的胡须,老神在在地道:“这个谢星阑,这半年来招惹了不少人,听说他往日只办陛下交代的差事,这些命案他从不理会的,这一次不仅去了伯府,还惹了崔家和赵家的不满,这两家一起给他使绊子,陛下给他十天期限,已经算是开恩了。” 秦缨恍然大悟,这是赵望舒和崔慕之在中间使力呢,他们的父亲都是重臣,折子上稍稍含沙射影些,便够谢星阑喝一壶的。 秦缨不仅感叹,谢星阑如今行事无忌,果然还是给他自己招惹祸端了。 秦璋笑眯眯地看着秦缨,“有了陛下的圣旨,龙翊卫必定百倍勤恳,所以女儿你不必去趟这个浑水了……” 秦缨深吸口气,“爹爹,我还是要去看看的,十天破案并不容易,万一我能帮上忙呢?” 秦缨与秦璋告辞,带着白鸳和沈珞出了府门,秦璋意外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爹爹没理解错吧,你这是要去帮谢家那孩子?” …… 乘着马车过长街,不到两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忠远伯府外,一下马车,秦缨便看到两辆马车早早停在府门外,她不动声色,让沈珞上前叫门。 一夜功夫,喜事将近的忠远伯府一片哀色。 高挂着的大红帷幔和窗花喜字皆被取下,往后花园的方向,还挂上了素白灵幡,下人们各个噤若寒蝉,连走路都轻飘飘的,仿佛害怕惊动了谁。 伯府一片哀戚,自然也无法待客,秦缨以想起案子关窍为由登门拜访,下人一路将她带到了朝暮阁。 朝暮阁正堂被设为崔婉停灵之所,香案和灵堂布置的十分庄严,崔婉被整理过的尸体停放在棺床之上,几个着麻衣的年轻奴婢在灵床前跪着,正在给崔婉烧纸钱。 灵堂旁的偏厅里,谢星阑站在崔晋身边,在他们对面是崔慕之和林潜,显然,伯府出了这等事,却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