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方敬一个正值年轻力壮的成年男人,也被这股力量冲得连连后退,撞到身后的岑九。 岑九伸出一只手,抵住方敬的后背,才止住了两人后退的冲劲。 方敬扭头看了岑九一眼,真心觉得岑九一股蛮力,被他一掌拍到的地方在隐隐作痛。 “你哥哥才回来,九哥的手受伤了,不许胡闹。”方妈妈斥道。 方小乐从他哥身上溜爬下来,跑到岑九身边,好奇地看着岑九手上的绷带,说:“九哥,你怎么受伤啦?我哥都没伤,你力气那么大。” 岑九:“……” 方敬简直无言以对,这谁家的熊孩子,快拉出去。 方爸爸自己推着轮椅过来,看两人没什么大问题,倒是不以为意地道:“出海都是这样的,小磕小碰免不了,人回来就行。” 又看了他们带去的网鱼篓之类的,都是空的,笑了:“就说近海没什么鱼了吧,你还不听,白跑了一趟。去吃饭吧,就在等你们了。” 天气太热,难得方爸爸愿意多出来走动走动,方妈妈干脆想就在院子里吃,又宽敞又凉快。 方敬去屋子里搬桌子。方家的桌子是那种老式的实木八角桌,虽然款式老些,但用料实在,而且比较大,重量也不轻,方敬伸开手臂还抱不拢。 “小乐,来帮我抬桌子。” “来了。”方小乐应了一声,快乐地往屋里冲。 岑九看了方敬一眼,蹲下腰,手撑在桌子底下,一只手就把桌子稳稳地顶了起来。 方敬:“……” “不用了。”方敬顿时满头黑线。 他看了看岑九劲瘦有力的胳膊,再看看自己没有肌肉也没有肥肉的普通小胳膊,气馁极了。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岑九一只手顶着一张几十斤重的桌子像顶玩具似的,方爸爸都看得有点呆了,半天才道:“小岑这把力气不小啊。” 吃饭的时候,方爸爸问起他今天打鱼的事,方敬摇头说:“附近大的鱼群基本都没了,有也只是些小鱼小虾,要是再不好好保护,过几年连小鱼都没有了。” 方爸爸沉默了。 “我早年的时候就劝过大家,不要过度捞捕,海洋给了我们活路,我们也要给海洋一条活路,可那时没人听我的。”方爸爸说,“你看,现在果不其然吧。”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又怎么会舍得丢下家里人去远洋,不去远海,当年那些死在他船上的青壮年也许都还活着,也许还是一样贫穷困苦,但至少还活得好好的。 气氛陡然沉闷了下来,方妈妈瞪了方爸爸一眼,说:“都多少年的事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呢?弄得大家都没胃口。” 方爸爸叹了口气:“我也只是感慨一下,想当年我们村也是附近数一数二的大渔村,你看看这几年,留在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等咱们这一代人老了,村子里还不知道有几个人在。” 他们是世代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的渔民,到了这一辈,丢掉了老祖宗传来的吃饭的家伙,到陌生的城市里讨生活,对于方爸爸这种传统的渔民来说,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照我说去城里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看病孩子上学买东西都方便,也是件好事。行了,别说这个了,吃饭吧。” 方敬没有说什么,乌木的事情他现在也不确实是不是真的,还是决定先别告诉方爸方妈,万一最后发现只是一截普通的木头,省得他们白高兴一场。 他决定好好研究一下被他收起来的那段木头。 家里人多眼杂不方便,最重要的是方小乐他有点恋兄,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前跟后,害得方敬想找个机会木头拿出来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直到十点多了,方小乐兴奋劲头过去,终于爬回到他的小床上睡觉后,方敬才随便找了个理由出门。 因为这几年渔村日子难过,村子里很多人家都放弃了渔村的生活,到城里打工,有一部分人赚了钱之后,把家里也接了过去,就在城里安了家,村子里的房子就空了下来。 方敬随便推开一家闲置的空屋,关好门窗,然后把那堆木头拿了出来。 说是木头,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