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接过单子,夸张地说:“刘姐,那个陪同看起来有点凶,喝的比病人还多,刚我跟他沟通都快吓死了。你们见着了一定躲着点。” 刘珍尴尬说:“你也注意一点。” 小松拿着单子,刚出了抢救室,看到走廊墙壁前靠着一个男人。 急诊的灯很亮,在明亮的光线下,他的疲惫无可遁逃。 小松压制了一下自己跃动的心意,递出缴费单,说,“这是缴费单,你看一下明细。” 成州平瞥了眼黄色的单子,并没有伸手去接。 小松说:“你拿着呀。” 成州平双手插在冲锋衣口袋里,靠在墙上的脑袋转向小松,“我不好相处,不接。” 小松知道他这是听到自己跟刘珍说的那些话了,她硬着头皮解释,“我说的是你凶,没说不好相处。” 他们在这里停留太久,被别人看见,势必引起怀疑。 成州平从小松手里抽过缴费单,冷冷地说:“我凶过你么?” 他手指夹着缴费单,走在医院冰冷的长廊里,发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停下来,回头质问身后的小尾巴:“你跟着我干什么?” 小松说:“我怕你不知道在哪里交费。” 成州平被她的烂借口给搞得哭笑不得,“所以你就跟在我屁股后面,要是我走错路了,就把我拉回去么?” 小松说:“差不多吧。” 成州平说:“你带路吧。” 小松立马背着手小跑到成州平身前。 成州平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零点五十八分。因为喝了酒,他比平时困得更早一些,可看着小松跑步的样子,堪称精神抖擞。 成州平看着那个背影,脚步越来越慢。 两年前在机场遇到是巧合,那今天呢?也是巧合么? 两次巧合,那个可能不叫缘分,而是叫邪门。 交完费成州平合上钱夹,转身问小松:“还有我要做的事么?没了的话我先回去了。” 医院在县边缘地带,周围空空如也,这个时间很难打车。 小松问他:“你住哪?怎么回去?” 成州平被问住了。 他和黄河来这里是收货的,晚上和几个个体贩子在ktv喝酒,按照计划,晚上在ktv过夜,明早拿上货,直接回昆明。 结果黄河这毛头小子一个劲给自己灌酒,灌出了胃出血。 生意可能都泡汤了。 生意...他他妈的居然为这种事发愁。 小松见他低头沉默,重新问了一遍:“你怎么回去啊?” 成州平不是个体贴的男人,在和女人相处的时候,他绝不是温柔的类型。两年前的那趟旅途,他对这个女孩的照顾,完全是因为李长青的缘故。 但时间在向前走。 距离李长青去世已经三年了,他的影响已经减淡了很多,而那趟旅途之后,成州平也没再把她当做李长青的女儿看待。 没了这层身份滤镜的加持,成州平对她的态度可见一斑。 他语气颇为烦躁地说,“你一个医院实习生,问这么多干什么?” “担心你出门被车撞,待会儿急救室又多来一个病人。” “...” 成州平嘴角一沉,说:“你现在有空吗?” 小松抬眉,眼睛带笑:“嗯?” 成州平说:“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小松想了想,想来想去,只有家属等候区。 “那我先出去抽根烟。” “医院禁烟。” 成州平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她明明语气很好,甚至说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很善良的笑容,但每句话都要堵死你的退路。 而且,谁都没法对这样一张脸生气。 成州平暗自吸了口凉气,淡淡说道,“那直接回去吧。” 没必要非回到家属等候区再说,他们回去的路上,一直没碰到其它人。 成州平走在稍稍靠前的地方。 小松并没有紧紧跟着他,而是刻意与他保留了差不多一米的距离。她观察着成州平走路的方式,发现他走的不是直线,而且动作有点慢,和他平时不一样——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清楚地记得两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