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褪下个羊脂玉的镯子来想要套到她手腕上,忽然又转了话头:“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这个给你,权当是早上那事儿的赔礼了。” 重岚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正要推拒,就见她涂了蔻丹的五指一松,那羊脂玉镯子直直地落了下去。 重岚从刚到这来就开始防备着,见那镯子往地上掉,当即伸手去捞,却还是没赶上,眼睁睁地看着那羊脂玉镯子摔成了好几截。 清河县主理了理衣裙,从贵妃椅上直起身:“看来你是瞧不上我送你的这份礼了。” 她话才说完,立刻有人从后面推搡了重岚一把:“混账东西,摔了我们县主的心爱之物,还不快跪下认错!” 重岚被猝不及防推的一个趔趄,脚步顿了下才道:“县主明鉴,方才我并没有碰到你这镯子,也不知怎么它就跌落了,这如何能怨得了我?” 清河县主眯起美目:“你是说,是我自己摔了这镯子?”她弹了弹手指,漫不经心地道:“难怪人家常说无奸不商,你倒是生了一张利口,犯了错还要狡辩,实在是令人生厌。” 重岚心说我口舌在利落也比不上你颠倒黑白的功夫,就见她抬了抬手,几个婆子立刻上来制住重岚,想把她硬压着跪下,当中一个走到她面前,高扬了巴掌就要扇下来。 若只是挨打倒还罢了,问题是今日这猎场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要是被人打了脸可就真是尊严尽失了。 清河县主又斜靠在贵妃椅上:“今日就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重岚被身后几个婆子用力捏了几把,疼的皱起眉头,见那巴掌带着风就要扇下来,下意识地想躲开,就听身后有道声音传了过来:“这是做什么呢?” 清河县主微怔,立即起身行礼:“拜见皇上。” 姜佑一身猎装,托着下巴瞧了一圈,看了被压的跪在地上的重岚一眼,皱眉道:“你让她先起来,你闹成这般样子成何体统?” 清河县主大概没想到皇上会管这种闲事,又是怔忪了一瞬,随即道;“你们还不快把重姑娘放了。”听这话头倒像是下人自作主张把重岚制住似的。 清河县主满面歉然地道:“方才重姑娘摔了臣女的玉镯,我几个底下人一时不忿才要惩治她,治下不严,倒是我的罪过了。”她虽性情暴戾,但却不是个蠢人,在皇上面前也装的出样来。 姜佑哦了声,接过旁边内侍备下的解暑雪泡茶浅浅饮了一口:“她为什么摔你的玉镯?” 清河县主叹了声:“许是瞧不惯臣女吧。” 重岚在心里暗暗一嗤,并不言语。姜佑解开披风递给底下人,懒洋洋地问道:“我记得你们坐的地方差的老远,你是说,她因为瞧不惯你,特地跑过来从你手上拽下玉镯子来摔了给你看?她这么做图什么?” 她撇嘴道:“要真是这样,不是她脑子有毛病,就是你脑子有毛病。” 重岚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清河县主面色一僵:“是我没说清楚...” 姜佑摆摆手:“你身为宗室子弟,更要以身作则,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净干些丢脸的事儿,你以为自己是威风了,别人眼里不过是条母大虫罢了。” 重岚脸一个没绷住,些许笑意流露了出来,清河暴戾之气满盛,抿着唇道:“皇上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就先训斥我,不怕寒了宗室子弟的心吗?” 姜佑纳闷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解这人为何如此胆大,顿了下才道:“不怕。” 清河县主被一口气噎了回去,就听姜佑不耐道:“朕是皇上又是长辈,训你你就老老实实听着,还敢顶嘴了,这是哪家的规矩?”她理了理袖子:“朕倒是要好好地问问平乐郡王,看他怎么教的晚辈。” 她给平乐郡王脸面不过是因为他这回平定广西有功,又失了两个儿子,没想到倒助长了他女儿的骄纵之气。 清河县主再不敢多言,姜佑缓和了神色,转向重岚道:“你先回去吧。”毕竟两人私交在暗,平乐郡王又有功在身,她也不好对重岚太热切。 重岚躬身应了声是,转身告辞了。正好那边游猎的人也从林子里出来,她看了看却没瞧见晏和,有些失望地转身回去,就见姜乙摆开全副仪仗挡在她身前。 他马鞍上扔下来一只火红的狐狸递给他,狐狸皮珍贵难得,但若是上面有伤痕就不好看了,所以他一箭射穿了狐狸的两只眼睛,狐狸皮半分无损。 失了眼睛的狐狸还在不住挣扎,两行血泪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姜乙往她跟前递了递:“送给你,我特地猎的。” 这下子在原地坐着的好些夫人小姐都窃窃私语,不住地猜测姜乙身前的这位姑娘到底是哪家千金,怎么这镇国将军如此讨好她? 重岚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后脊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