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已经是凌晨了。 睁开眼, 眼前便是陌生的天花板,本就陈旧的墙面被昏黄的灯光衬得更暗,恍惚见到,与这几天醒来时的景色几乎一样。 江画心脏咯噔沉底,瞬间就清醒了,他挣扎撑坐起身, 环视四周, 发现是越歌的小房间后, 僵硬片刻, 长长呼出一口气。 有那么一瞬间, 他还以为是在梦里逃出来的呢。 房间里没有人,透过半掩的门,厨房不断传来轻微的声响,隐约能嗅到饭菜的香味。 江画坐着清醒了一会儿, 全身的酸痛感迟钝涌现, 比起疼痛,饥饿感更加明显。 他低头打量自己。 脖子和肩膀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脏兮兮的衣服换成了宽松的白色t恤, 明明出了不少冷汗,身上却没有黏腻的感觉,似乎被人细心擦拭过。 至于是谁, 想都不用想。 “...” 即便不是时候,江画还是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都逃出来了,他怎么就晕倒了呢! ...幸好越歌没趁他晕倒就送他回家。 肚子好饿,江画掀开被子打算去厨房看看,结果刚翻身下地,两条腿感觉凉飕飕,他低头一看,当场愣在床边。 好巧不巧的,门开了。 越歌听到动静,端着刚做好的饭菜走了进来,见他醒了,神情稍稍放松。 视线若有似无地掠过下方,越歌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画看了看越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脑袋哄得炸了。 顶着张瞬间红透的脸,他倏地缩回被子:“我裤子呢?!!” “脏了,就先换下来了。”越歌把饭菜放在桌上,说得面不改色。 “那你怎么不给我穿一条!” “你晕着,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 说到一半,江画扫见了越歌简单裹着纱布的右手,猛然想起他被刀子划得血流不止的伤口,讪讪噤声。 “晚上有点凉,还是要穿条裤子。” 越歌从衣柜找出件浅灰色的休闲裤,摸摸他的头,问:“现在哪里不舒服?” 江画忆起两人的关系,不自在地避开了。 “...哪都不舒服,肚子饿了。” 越歌顿了下,收回手:“那先吃点东西吧,要不要漱漱口?” 漱口? 江画舔了舔嘴唇,这才发现嘴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对了,最后他狠狠咬了秦扬一口,应该是那时候留下的味道。 想到这,江画身体蓦地绷直:“秦扬呢?他伤得怎么样?” 越歌脸色不太好,醒来后,江画第一个问的竟然是秦扬。 “他的同伙就在楼下,死不了。” “呼...” 江画高悬的心这才勉强落地,秦扬没事就好,但不知道秦扬的伤势,报警总是存在风险,他不想让越歌因为来救他却遭受无妄之灾,那这份人情就更理不清了。 越歌问:“为什么不肯报警?” ...还不是你下手太重,把本来占理的事搞得不占理了。 江画暗想,却没说出来,这样说像是责怪越歌似的,不是他的本意。 避开越歌灼灼的视线,江画摸向被包扎好的伤口,转开话题:“...我、我肩膀这里又被他咬了,这次会不会留疤?” 越歌不想提这个话题,递去裤子示意他换上:“不会,伤口不深。” “真的?!”江画抬头,有点不相信:“我怎么感觉比上次疼多了。” 说实话,这次被咬后他根本没敢看伤口,再加上秦扬上药那么粗暴,多少都有了心理准备。 但一想到如果留下疤痕,每天洗澡都会看到,看到就会想起秦扬带来的糟糕回忆,江画就感到一阵绝望。 太糟心了。 实际上,江画肩膀上的伤口确实不深,只有咬下去时很重,后面便没再施力。 秦扬的心软既让越歌有些庆幸,与此同时的潜在深意又令他厌恶不已。 要不是留下了血迹... 越歌垂下眼睫,不想和江画说太多:“放心,不会留疤,晚饭快凉了,先吃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