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安静,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尴尬。 林芳洲感觉羞羞的,红着脸,说道,“小元宝,其实不用的。” 小元宝垂着眼睛帮她理了理衣角:“这衣服都有馊味了,明天换一套吧。” 林芳洲:“……” …… 次日一早,小元宝早早地起来,出门给林芳洲买了早餐,又去望月楼订了她爱吃的点心,回来时恰好林芳洲醒了。 林芳洲的手不能动,早餐是小元宝一口一口喂给她吃的,羊肉荠菜馅的馒头,还有炖得嫩嫩的蛋羹,蛋羹里放了葱花和芝麻油。 她早已经看开了,人活一世,早晚是个死,临死前还有人这样服侍她,她也算心满意足了。一边吃早餐,林芳洲一边说,“小元宝,你知道吗,有你给我送终,我应该能死得很安详。” “不许胡说。”小元宝拧着眉,把一大勺蛋羹喂给她,堵住她的嘴,“你不会死。” 林芳洲有些难过,“小元宝,你别这样。” “你不会死。”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案子都判了,板上钉钉,无力回天。等我死的那天,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不能说,说了怕连累你。” “你不会死。” “小元宝……” 他又喂她吃蛋羹,林芳洲扭开脸不肯吃,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要带我跑吧?我不跑,跑了之后咱俩都是通缉犯,还得连累你。” “我会让你正大光明地活着。” “哎,你说,咱哥俩如果跑了,扮成女装,肯定就没人认出来了吧?到时候我们就做一对如花似玉的姐妹花。” 这是什么馊主意……小元宝无奈地摇了下头,说,“所有的死刑案,都要经过刑部复核,若发现有冤情,还可改判。” “我当是什么好办法,你说得好轻巧!我跟你说啊,官官相护!那杨仲德明明作恶多端,为什么还能做官?吏部的人是瞎子吗?不是,是因为杨仲德使银子打点了。吏部的人能买通,刑部的人就不能买通了?而且我听说啊,现在朝局很乱,那些做官的,都忙于党争,哪有心思为民请命呢!你省省心吧,民告官首先就是一罪,不仅不能为我平反,还要把你也搭进去,那杨仲德岂能容你去告他?你年纪小,不懂江湖险恶。” “我懂。”小元宝不想因为此事争执,便说道,“先吃饭。” 喂完林芳洲早饭,小元宝又去熬药,药熬好时,骨科大夫来了。 骨科大夫给林芳洲上膏药,小元宝在一旁给他打下手。上完膏药,大夫嘱咐了几句,又号脉,号完脉,他突然笑了笑,“果然如此。” 林芳洲感觉大夫的笑容好奇怪,忙问道,“什么意思?” 大夫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桩旧事,”说着,看向小元宝,道,“给你哥哥买个丫头吧。” 林芳洲突然瞪圆了眼睛看着大夫。 那大夫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对小元宝说,“你一个大小伙子,毛手毛脚的,伺候人这种事情,还需细致周到的丫鬟。” 小元宝被嫌弃了,有些闷闷不乐,“好。” 林芳洲突然对小元宝说,“你去把药端来,我该喝药了。” 小元宝点头出去了,林芳洲立刻问大夫道,“大夫,你,你看出来了?” 大夫冷笑,“老夫从医多年,若连男女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眼瞎?” “咳咳咳……那个,不要告诉别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