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 脚落在地面上, 是干燥坚硬的泥地, 姚蓁用手撑着墙, 感觉到四周坑洼不平的石壁,她一碰,便扑簌扑簌落下许多碎土来。 这间密道,应当是前人同西戎交战时留下的作战通道,有着许多通道,四通八达。 她们顺着砌有石阶的主道走。 越往深处行,这通道越发宽阔,四周墙壁也逐渐不再那么粗糙。 姚蓁感觉到,他们似乎正在渐渐上行。 走了一个时辰,三人小憩一阵,继续往前走。 又前行了几个时辰,密道渐渐趋于平稳。 姚蓁足底发酸发麻,渐渐有些失去知觉,每一步都有些虚浮。 然而这是许多人用命换来的逃生通道,她不敢停下。 三人绕过一个转角,姚蓁抬眼看去,只觉得四周豁然开朗,前方仿佛若有光。 又走了几步,眼前蓦地现出一方蟹青色的天空,移步换景,他们已从浓黑一片的密道中走出。 目光所及,山间云雾缭绕,东方一线既白。 站在天幕下,足底踩上才能没鞋底的茵茵绿草地时,姚蓁仍有些恍惚,胸口狂跳不已。 她们如今所在位置,似乎在一座山谷之间。 姚蔑前行几步,眺望一阵,道:“再往前行一阵,前面的村庄里,有前来接应的人。” 姚蓁回神,轻声询问:“现今要去往何处?” “往南走,”姚蔑道,“去蜀地,那里自有天堑,相对安稳,未有战火蔓延,母后母族又在那边,我们前去求助。” 姚蓁抿紧双唇,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如若朔方当真沦陷,那她临行前派人送给宋濯的求救信件,现今看来,倒像是有意利用他,拖延时间,好护送他们顺利逃脱。 秦颂的话,真实性有待商榷。她感激他护送他们出城,但并不会因此就会全然听信他的话。 于是她道:“先向东行,同宋濯汇合。” 姚蔑猛然抬头看她:“往东?” “嗯。”姚蓁道,“城中情势有变,我军恐应接不暇。” 姚蔑与浣竹对视一眼,稚嫩的脸庞上出现了与年龄不符的沉重之色。 他沉声道:“皇姐,我们已在朔方城南几百里,现在赶回去,需翻越整座山,已然来不及了。” 姚蓁心中一紧,环视四周,明白自己心中方才那股若隐若现的怪异感来源于何处。 这四处的植被,与朔方城中相差甚远! 她一时心神大乱,心中那阵隐约的不安越发强烈。 不待她再说些什么,姚蔑与浣竹对视一眼,一人搀扶着她一边胳膊,引着她前去,坐上了前往蜀地的马车。 一夜奔波,背后才愈合的伤口又裂开;此前又被秦颂重击后颈,痛感尚未完全消除。 姚蓁浑浑噩噩坐上马车,靠在车壁上,半晌,猛然惊醒一般挑起车帘,往身后看了一眼。 高耸的青山间,云雾缭绕,那座巍峨雄壮的朔方城,被山脉挡的严严实实,一丝也看不见。 * 朔方城外,天际泛白。 为医治伤兵而临时驻扎的营帐中,宋濯外裳半解,随意披在身上,精瘦腰腹处的雪白绷带若隐若现。 他目若寒霜,手中捏着一张信纸。纸上寥寥数字,笔画有些潦草,可见写信人之匆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