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胳膊,将她扶稳。 他有些用力,姚蓁微微皱眉,回头看,他松开手,依旧是冷肃淡然的一张脸。 车夫抱歉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对不住啊,两位贵客,我这……唉,我这马车车轮坏了,不能载你们入城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姚蓁尾随在宋濯身后,下车时,他伸出一条胳膊,将小臂探到她面前,容她借力。 姚蓁没注意这细节,下车后,忧心忡忡地望着损坏的车轱辘,又望向老人家,见他愁容满面,从袖中掏出几两碎银子给他,柔声询问:“老人家,此处距离信城,还有多远?”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老翁接过银子,千恩万谢,抬头看了看,道,“不远了,往前一直走,约摸一个时辰便到了。” 姚蓁与宋濯对视一眼,决定先步行一阵,沿途或许会有乐意搭载的百姓,愿意捎他们一程。 他们便步行前往。 今日天不晴朗,走着走着,姚蓁顿足,瞧一眼阴郁的天,总觉得可能会下雨。 宋濯停下脚步:“累了?” 姚蓁摇摇头。 她并不累。 两人继续向前走,走了约摸小半时辰,姚蓁有些受不住,足底酸胀,小腹也有些酸。 养尊处优的公主,何曾走过这么多路。 更别提她高烧才愈,身子虚弱的紧。她脸色惨白,额间渗出汗珠:“宋公子,我有些累,且歇一歇……” 宋濯回眸,打量她一阵,公主病时仪态依旧端方,眉尖微蹙,神色疏离。他朝她走来。 姚蓁寻了树桩坐下,暂且歇脚,宋濯立在她身旁。 道路两侧有许多林木,有风自林间穿过,鼓起宋濯的长袖,猎猎作响。姚蓁堆叠的裙摆,一角搭在他的衣袍之上。 姚蓁回眸看,他衣袂翩翩,犹如仙君玉立树下。 她将视线抬高了一些,看向宋濯的脸,从她的角度,仅能看见他侧脸微微突出的下颌骨、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凤目,眉型生的也很好看,眉峰微微上挑。 他生的昳丽,美如冠玉,是人群中一眼便能注意到的存在,恰到好处的清冷疏离气质,冲淡了他相貌中略带的那一丝攻击性,勾魂摄魄,为人心驰神往。 然而他常年面色冷肃,禁.欲.寡情,冻跑了许多对他朝思暮想的小娘子。 ——这同秦颂不一样,秦颂的眉眼是平展着,面庞又白皙,十分温润,相处时令人舒适。 又是一阵风卷过,她半挽着的发被掠起,钻进他垂在身侧的手心,凉丝丝的。 宋濯的目光看过来。 姚蓁对他轻一颔首:“走罢。” 歇了一阵,她身上的疲倦与酸胀并未减轻。 她咬着牙,扶着树桩,暗自用力,强撑着起身。 天色已经不早,她不愿因自己误事,成为旁人的累赘。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宋濯立在她面前,打量着她。 “能走吗?” 姚蓁咬牙:“可以。” 宋濯忽然转过身,微微躬身,朝她露出了他宽阔的脊背:“上来。” 姚蓁一怔,没明白他的意思:“啊?” 宋濯不欲多语,小臂微一用力,便将她背负在身上。 她身量纤细,他并不需要费多大力气。 直至被宋濯背在肩上,姚蓁才明白他的意图。 她慌了神,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手指微凉,凉得宋濯微微皱眉。 她缓了一会:“我、我可以的,不必麻烦……” 宋濯没应声,背着她,一步一步稳健地朝前走。 姚蓁便也不再说话,安静地伏在他的背上,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并思忖如何让自己的重量变得更轻一些。 这条路还算宽阔,路的两侧种着许多麦子,此时微微返青。 姚蓁先前没有注意到。 她当时忍着不适,努力追赶宋濯的脚步,此时被宋濯背着,才终于得了闲。 宋濯气息沉稳,即使背上多了一个人,走起路时,鼻息依旧平缓,并不因为背上多了一个人而有所不同。 姚蓁问他累不累。 宋濯没应声,加快了步履,鼻息依旧十分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