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 ——当初宋濯在宫中替夫子授学,秦颂随行帮忙时,她鼓足勇气,托幼弟将那枚相思骰子并一枚红豆,装在信笺中,递给秦颂后,为何他待她的态度依旧如同从前。 疏离敬重。 他究竟是未领悟她的意思,还是领悟后,不想回应呢? 姚蓁不知道。 她亦不能拉下身份去询问,只能悄悄揣摩他的态度,以此猜测探究。 第7章 劫难 治水少不得工部协作,皇帝又下了一道旨意,将工部侍郎指派与他们同行。 整顿完毕后,一行人轻车简行,从京出发,往西北凌汛最为严重的朔方行去。 初始的十天,因途经辖地距京城富饶之地较为近,姚蓁还算适应。 渐渐的,马车驶离京畿,平原拔地而起,山脉错落高低,她渐渐有些不大适应。 公主代表皇家威仪,故虽她多有不适,却不能表露,只成日煞白着一张小脸,待在马车内,除却停车休整外,极少露面。 更别提寻找机会与秦颂相处。 这一日,她们行至信陵。 信陵属姚蓁三叔信王封地,宋濯派人先行一步通报,车队在驿站稍作休整。 姚蔑倚靠着车厢,百无聊赖,后脑勺一下一下磕着车壁,弄出一些动静来。 宋濯自外挑起帷帐:“怎么了?” 姚蔑神色恹恹:“没怎么,有些无聊……” 他看见宋濯,眼眸亮了亮:“宋哥哥,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宋濯淡声道:“殿下请问。” 姚蔑眨眨眼,看向一旁惨白着脸的皇姐,眼眸滴溜溜地转了转,道:“你上车来。” 宋濯婉拒:“不妥。” 姚蔑探头向外看,见车队休顿的差不多了,将要进城,便指了一名侍从,让他牵走宋濯的马。 “骑马多累啊,”他道,“你歇一歇,马儿也歇一歇,快上车罢!” 宋濯只好上车。 姚蓁微微掀起眼帘,同他搭了两句话,因为在马车中,她便没有强支起精神,气若游丝,脸色惨白,不愿过多言语。 宋濯落座在姚蔑身侧、姚蓁对面,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 马车渐渐行驶起来,姚蔑随口问了几个胡诌的问题,便不再缠他,歪在塌上假寐。 宋濯捧着书本看,久久盯着一页,似是遇到了困惑,眉尖微蹙。 姚蓁浑浑噩噩瞧见,怕自己弄出动静叨扰到他,放轻鼻息。 宋濯眉头蹙地更紧。 行到人烟稀少的山路,路面不平,有些颠簸,姚蔑被颠醒,揉着眼眸掀开帷帐。 外面天气晴朗,惠风和顺,远处返青的高山缓缓后退。 他轻轻“咦”一声。 姚蓁看向他:“怎么了?” 宋濯亦放下手中书本。 姚蔑问:“近来未曾降雨,西北又少雨,为何会有水患?” 他看向姚蓁,姚蓁不知。 又看向宋濯。 宋濯沉吟一瞬,缓声道:“朔方靠北,河面常年凝冰,河水……” 他缓声说着,姚蔑来了兴致,聚精会神地听。 姚蓁听着两句,犯了困,托着腮沉沉睡去。 宋濯解释完,低声问:“听懂了吗?” 姚蔑用力颔首。 宋濯便将目光扫向姚蓁,后者撑着脸,睡得香甜,脸颊硌出深浅不一的红印。帷帐被颠得起起伏伏,透进一些光亮来,映在她脸上。 他看着她雪白的侧脸,目光沉沉,晦暗不明。 马车忽然一晃。 宋濯扶着桌角立起,低声对姚蔑道:“留神。” 他才说完这一句,马儿长长嘶鸣起来,车厢东倒西歪,将姚蓁颠地摔在桌案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