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头别看着生得和善,心里的弯弯绕绕一点都不少,季老二放低了姿态,他身上的气焰顿时高涨,语重心长地说:“我闺女在家里待到现在,我生怕她受半点委屈,所以挑来挑去挑了你家的孩子。这本是好事,谁知道你却糊弄我们,这事做得未免太不地道。耽误了我家女儿,可得给个说法。亲事是不成了,我闺女高攀不上你家,这口气可是不能就这么咽下去,不解决我们不回去。” 季坤听这话头就明白了,冷哼一声:“原来也是来讹钱的,我没见过你家闺女,生得好坏单凭你一张嘴说。就凭你这种心思,我们家也不会和你们结亲。你想怎么着?我看你们能怎么着。” 季亮赶来的时候,两方的氛围已经闹得很僵。巧云在家里阻拦了他很久,他还是放不下赶过来了,毕竟这和他多少有点关系,如果当初一开始就说清楚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他和巧云保证过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这边发生任何事情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二话不说赶过来了。 巧云在家里待了很久还是放心不下,路上遇着人们说着这事,听说打起来了,她一急赶忙转了个方向跑去季成家,她想他总归是季亮的亲大哥,季亮嘴硬不认他,心里其实还是惦记着,如果大哥能说两句话他应该不会去和人家动手,就他那身板禁不起别人的捶打了。 只是她喘着粗气才跑到季成家,正好碰上大哥把娘往出推,虎着一张脸冷巴巴地说:“二叔自己惹出来的乱子让他自己收拾吧。我这边还忙着,春福身边离不了人,二婶还是快些回去,免得误了事儿。” 巧云心里的想忘突然变得摇摇不安起来,她看着娘狠狠地跺了跺脚走了,犹豫着走过去,看着季成说:“大哥,我……你能不能帮忙劝着点季亮,我怕他吃亏。我们一家子往后还得靠他,他要是再被伤着,我和这个还没出世的娃可怎么办?” 季成凉凉地看着她,无形地压迫感让巧云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好一会儿才听他开口:“我说过不会再管你们的事情,季亮愿意怎么过他的日子,我没工夫管也不乐意管。要他能开窍,除非天都崩裂了缝,春福染了风寒,你走吧。这会儿和他关系最近的就是你,要是你的话他都听不进去,我的话更是白搭。” 巧云明知道自己会碰这么钉子却还是忍着涌上眼眶的泪意,笑道:“我知道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是我们两口子咎由自取,不过他刚才和我说了,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大哥,我求你过去看看吧,爹娘一心只护着季坤,要是真闹起来季亮得不了好的,他就是个傻子,受人撺掇,可他再怎么混账也是我孩子的依靠啊。大哥,你是我们的亲大哥,你可不能不管啊。” 作者有话要说: 季成端着药进来,顿时屋里苦涩药味弥漫,春福捏着鼻子一口灌下去,从口里到喉咙、肚子里全是全是苦味,娇小的脸庞皱巴巴地,直到季成往她嘴里塞了块果肉,香甜的汁水冲散了苦味,像是一条小溪流将污浊推远,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我想再睡会儿,有事你叫我罢。等天儿好了,我还得去镇上一趟,说好帮锦娟和连生嫂问绣活的,这雨下得真害人。”抵挡不住的困意袭来,春福喝了点季成熬的清粥又重新睡着了。 季成看她呼吸绵长,脸颊也不像方才那般红,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起身出去了。他将昨儿两人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木盆里去后面洗干净晾在屋里,又去给家里其他的几张嘴喂食,清扫了院子,火炉上的水已经烧开了。他倒了一碗晾在那里,等不烫了喂春福喝下去,而后坐在炕沿看着春福姣好的睡颜,坚毅俊朗的脸颊泛出温柔又多情的光。 天空中黑云凝聚眼瞅着这雨就要落下来,村里泥泞的路上鲜少有人经过,一阵风吹过让人浑身一颤,冷得汗毛都竖起来。只见浑身是伤的岑牛拽着春菊的衣领从一条小路上走过来,口中骂骂咧咧,春菊哭丧着脸哀求:“阿牛,我们不闹了成吗?我以后不敢了,别闹得咱们都没法在这村里待成吗?” 岑牛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要脸了?和他鬼混的时候是谁给你的胆子?嗯?你怎么没想着我不能轻饶了你?我忍了那口气你给我拿回半两银子了?像你这种没脸没皮的娘们,他季坤喜欢我让给他,让他带你过好日子。你们偷着多辛苦,我这就成全你们。” 春菊更慌了起来,两只手死死抱着路边的树,痛哭流涕地摇头:“我不去,岑牛求你别不要我,我错了。你这是逼着我去死啊,季坤绝不会要我的,我不是帮你找到活干了吗?你不能不认啊。” 岑牛一听这话更来气,吐了她一脸口水,指着自己脸上的伤:“你知道这是哪儿来的?全是托了季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