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晚要来问我。这是副厂长的意思,我跟吴主席反对了好几天,但架不住他一定要这么做,我们也就没办法了。毕竟厂里的具体业务是他在主管,我和吴主席都说不大上话。” 林蔓道:“副厂长做的这么明显,他就不怕有人说他闲话,指责他有意偏袒财务科和人事科,甚至被人说财务科科长和人事科科长是他的人?” 刘中华轻叹:“这种事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就算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又有谁敢讲出来?” 蓦地,林蔓从刘中华的话里听出了口子,于是试探地问刘中华:“要是这事传的沸沸扬扬,满厂的人都在说副厂长徇私,那你说他还会不会继续一意孤行?” 沉默了一会儿,刘中华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就算副厂长还要坚持下去,我和吴主席也能借着厂里引起的声音不好听,再比如说使厂委在工人群众中树立了不好的榜样,造成了恶劣的影响,种种之类的借口,来迫使他改变主意。只是……” 林蔓道:“只是什么?” 刘中华道:“你要办到这事很难。其实副厂长的事,底下科室里的人哪个不知道。之所以没传出来,大家只敢在背后说一说,无非都是因为怕遭到副厂长和那两个科室的报复。将来日子长着呢,就算这里扳过一盘,指不定将来会在别的地方载在他们手里,被他们穿小鞋。” 林蔓道:“你想让我就这么算了?” 刘中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凡事都要争,有时候未免也太要强了,哪天难保不会得罪你得罪不起的人。其实偶尔吃一次亏,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实在不行……” 顿了一顿,刘中华低声道:“这样吧!上面缺你什么东西,我单独给你补齐。这事你还是别管了吧!” 林蔓道:“你觉得我只是为了多一点少一点的东西吗?” 刘中华道:“要不然?你是咽不下这口气?” 林蔓不屑地笑了一下:“对于我来说,这两样东西都算不得什么。” 刘中华不解:“那是因为什么?” 林蔓道:“有些不紧要的东西,我让一让没什么。可是对于眼下这个,我半步都不能让出来。要知道,一旦任由他们拿走了供应科的特殊福利,下一步难保他们就不会动供应科的分房指标。再之后,只怕连津贴补贴一类被划去给人事科财务科,都未必是不会发生的事。” 刘中华沉默不语,因为林蔓讲的话确实有道理,他无力反驳。每一年,上面拨给五钢厂的职工开支就那么些钱,一旦有哪个科哪个部门要拿多一笔钱,就势必得从其他的科室头上抢。副厂长现在跋扈惯了,确实说不准不会一直宠着人事科和财务科,将大多数的好处都从别人头上划过去。 “照此这样下去,确实对你们太不公平了。”刘中华赞同道。 林蔓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其实还不止呢?一旦供应科手头能领到的东西少了,那么势必连着供应科在厂里地位也会跟着降下去。” 刘中华道:“这点不会吧?福利归福利,工作归工作,怎么会牵连在一起。” 林蔓道:“怎么不会这样。底下的人看我们供应科,觉得我们好,无非就是看那几样,什么特殊福利多,什么分房指标多,津贴补贴更是让他们羡慕不来。一旦这些特殊都没有了,下面的人看我们,马上会觉得我们跟其他科室没有区别,甚至跟劳资科、卫生科差不多了。时间长了,兴许连最底下的车间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觉得我们跟他们差不多,甚至还不如他们。” 刘中华失笑道:“这怎么可能?你说得严重了。” 林蔓道:“怎么不会?底下工人的福利被王倩倩挪去做人情时,他们还能去工会闹一闹。而我们堂堂供应科呢?连喊都没喊一声,就被人吃干抹净了,确实比他们还丢人!” “我说不过你,”刘中华勾唇笑了笑,无奈地摇了下头,“不过你讲的也确实在理。你就说吧!这事要我怎么帮你?” 好不容易得了刘中华的话,林蔓赶忙顺杆儿爬了上去,笑说道:“我会想办法把副厂长包庇财务科和人事科的事散播出去。相信要不了一两天,副厂长和财务科、人事科搞小团体的事就会在整个五钢厂里疯传起来……” 接着林蔓的话,刘中华继续说道:“后面的事你就交给我吧!只要这种传闻能传的沸沸扬扬,闹遍全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