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吃饺子?”林蔓高兴地进屋, 去洗手间洗过手后,挽起了袖子,同秦峰和陈院长坐在一起包饺子。 秦峰道:“陈院长的儿子正在向单位申请假期, 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来接陈院长了。” “你要回去了?”林蔓讶异道。她以为陈院长刚做完手术不久,少说要待上一两个月才能回去。 陈院长充满感激地笑道:“我这次过来看病,已经麻烦你们不少, 不好再打扰下去了。” “可是您回省城,那边没人照顾您,您儿子终归要回三线上班。到时候, 您可怎么办?”林蔓还想到另一个问题,陈院长收入微薄,要不了多久,就要天寒地冻了。到时候,陈院长总不能再回去扫街吧!陈院长岁数大了,即便病刚刚好了,但也架不住这样折腾。指不定,一个冬天幸苦下来,又要生出别的毛病。 秦峰看出了林蔓的担心,回说道:“陈院长不回省城了。他儿子决定带她去三线。” 林蔓点了下头:“那就好了。三线虽然条件苦些,但一家人在一起,终归也算有个照应。” 话罢,林蔓对陈院长说道:“您到了三线后,万一遇到什么困难,就拍电报给我们。但凡能帮的上忙的地方,我们一定会想法帮忙。” 林蔓知道秦峰将陈院长看得像亲人一般,因为陈院长相当于抚养他长大的人。所以,源于爱屋及乌的缘故,林蔓也对陈院长存了一份关心,由衷地希望她能安度晚年,再不要辛苦劳累。 厨房里的水滚开了,秦峰忙端着一簸箕的饺子走进厨房。陈院长从窗台上挂的一串大蒜中摘出了一颗,持刀拍蒜。 啪!啪!啪! 不多会儿的功夫,数颗大蒜被拨出来了。少数光洁的大蒜粒搁在碗里,大多数大蒜剁成了蓉,搁在混合了醋酱油麻油调出的汁料里。 林蔓拿出碗筷,摆上餐桌。在秦峰餐盘的旁边,她放上了一个小酒盅,倒上温好的黄酒。 不经意地,林蔓抬起头,看见了墙上挂的日历,发现今天是王倩倩回江城的日子。就在三天以前,她接到王倩倩拍来的电报,说是乘的火车今晚会到江城。 再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此时正是7点过5分,林蔓暗暗地念叨:王倩倩的火车,应该进站了吧! 水锅里的饺子翻了几扑,秦峰叫林蔓端碗盛饺子。 林蔓打开碗柜,找出了大汤碗。秦峰持勺盛饺子进碗。蓦地,他们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窗外。刚刚调好蘸料的陈院长,也被窗外的景色所吸引了。 窗外,飘起了鹅毛大的雪花。黑色的夜,好像是黑色的帷幕。黑幕上,雪白的雪花迎风飞舞,洋洋洒洒,越来越多。 这是1964年的第一场雪。猝不及防的,于一个平凡的夜晚,悄然而至江城。 火车到站后,王倩倩拎着行李下车,向站台外走去。数不尽的乘客们从她身边急吼吼地跑过。有人赶着上车,有人赶着下车。这些人将王倩倩推着搡着。王倩倩极力拨开一条路。费劲地往外走的同时,她还抽出空隙,借着站台上微弱的灯光,拉开衣袖看手表上的时间。 才7点多一点,搭公共汽车到码头,应该能赶上去江北的末班轮渡。 “嫂子!” 恍惚间,王倩倩听见一声呼唤。声音无比熟悉,可是称呼却是说不出的别扭和陌生。 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王倩倩意外地看见邓萍向她跑来。当邓萍跑到她的跟前,她说道:“以后还是叫我名字吧!你这么叫我,我还真不习惯。” 邓萍一手接过王倩倩的行李,一手亲热地搭上她的肩膀,笑说道:“等你听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邓萍和王倩倩一起走出站台。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等在站外。在邓萍和王倩倩上车之后,车门关上。刺眼的前灯往前一射,耀亮了道路上积满的皑皑白雪。 车子开起来后,王倩倩说道:“其实你用不着来接我,我自己回去也一样。” 邓萍道:“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干嘛要对我这么客气。” 王倩倩转头看邓萍,心里一阵阵地犯疑,怎么邓萍突然态度大变,不但主动叫她“嫂子”,还将她当成了自家人。 邓萍看出王倩倩的质疑。她主动握住王倩倩的一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