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来考察学习的。这里的负责人一听我们是来这里的工厂学习先进经验,立刻二话不说,把车子借了出来。他说这也算是……” “算是为人民服务,还是向雷锋学习?”林蔓笑道,“没想到你还挺会来事的!” “这,这不算什么!”小余咧开嘴笑,略微红了脸,害羞地挠了挠头。 简单地吃了早饭,林蔓和小余骑上车子,直奔城外。他们看过了漫天无垠的沙地,又去参观了几处近年来出土的古建筑。从陈列西城历史风土文物的博物馆,到纪念保卫西城牺牲的革命战士的烈士陵园,他们都一一地玩过。转眼间,距离同张专员约定好的交货期,只剩下了一天。 “有一个地方,我特别想去看下。”林蔓逛完了西城所有的纪念馆后,忽然想起了老李无意中说的一句话。 ……张专员喜欢游船河……常去……昨天吹了夜风…… “哪里?”小余一本正经地翻看了他记录的小本,上面有他打听来的西城所有好玩的地方。 林蔓道:“张专员游船的那个湖。我要去那里。” 小余一下子将小本翻到最后,指着上面的一行字,对林蔓说道:“那里叫黄沙湖。据传,因为湖上常起大浪。每次起大浪的时候,就好像有黄沙漫过。” 林蔓蹬上了自行车,半刻都不想等:“我们现在就去!” 小余骑车追上了林蔓:“那个湖,不会和我们这次办的事有关?” “你觉得张专员多大了?”林蔓问道。她将车子骑得飞快,道路两旁黄灿灿的街景不断地掠到她的身后。黄土弥漫的道路,黄澄澄的土房,长不出任何绿叶的姜黄色的干枯树木,还有一张张深黄色的西城人的脸孔。 小余回忆了一下张专员的相貌道:“少说有五十多岁了!” 林蔓道:“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身体算不上好,为什么总是喜欢游船河呢?要知道,水上的风比平地上的风寒气重。但凡人过了50岁,多数会畏冷风畏湿气,可他倒好,不躲着这些,偏偏还主动往那里凑。” 小余道:“难道,他坐的船很大。船仓里暖和,冷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去了那里就知道了。”林蔓心里隐隐有了推算。在往黄沙湖去的路上,她有了一个很强烈的预感。她觉得离她所猜想的真相,应该越来越近了。 黄沙湖是一个大湖。湖边有浅滩。滩上停着几艘小船。湖上漂着几艘小船。摇船的人往湖面上撒渔网。滩上停泊的小船边,有人蹲在一旁补渔网。他们的船多是木船。个别稍比木船好些的船会带一个乌篷。 “同志,这里的湖上有大船吗?”林蔓向一个补渔网的人问道。 补渔网的人咕噜了两声,小余从旁翻译道:“他说没有。他说这湖上就他们这两种船,从没见过有大船。” 林蔓道:“所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张专员喜欢游船河。在这黄沙湖上游船河,哪怕是坐在乌篷船里,都算不上是件享受的事。” 小余不解地挠头:“是啊,这确实是件怪事。” 林蔓道:“除非,他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林蔓常常在想,如果卢爱华写的黑皮笔记本里的内容,同她整理出来的笔记本上的内容一致,那么卢爱华为什么要那样做? 卢爱华做事谨慎,绝不是一个会把把柄留在明显地方的人。除非,那东西对她来说,不算把柄。 后来,林蔓细细地分析了每一张有问题的单子,她终于明白其中的缘由了。 原来,确实笔记本里的内容威胁不到卢爱华。因为,上面记录的卢爱华采购的每一笔单子,所花的价格都低于市价。也就是说,且不论采购东西的质量如何,只单从价格来看,卢爱华算是为厂子省钱了。而价格考核,是卢爱华身为副科长、科长时的唯一参考标准。 那么,那些厂子的专员,为什么要给卢爱华这样便宜的价格呢? 有一种可能,产品好坏掺杂,次品材料的成本远低于质量好的材料。如此一般,五钢厂即便是花了便宜价格购买,实际底下还是存了不少空间。那么这部分空间里的钱去了哪儿? 从卢爱华处,公安没有搜到任何多余的钱。这就说明,卢爱华只求“加官晋爵”,而不求财。再往下推去,十之八九,求财的人就应该是各个厂子的那些专员了。 林蔓勾起唇角,对小余说道:“你去找人问一下,化工6厂的张专员每次来游船河,乘的都是哪个人的船。” 对滩头上补网的人,小余一一地问了过来。末了,当问到一个扎白毛巾在头上,身上穿着灰色褂子的老人时,小余的神情一下子激动起来。 “林同志,这个老人说,张专员每次来,乘的都是他的船。”小余兴奋地冲林蔓喊道。 林蔓让小余说服老人,拜托他带他们游一遍张专员每次游船的路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