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老人。可是相应的,她也有老人的架子和派头,不大爱听年轻人的话,一切都有她自己的主张。林蔓要使唤她,恐怕还真不一定使唤的动。 与之相比,林蔓倒是觉得小余不错。听话、机灵、又会来事。他尽管没去过江城,也不懂业务。但这对于林蔓来说,根本无所谓。因为她需要的不是一个会对她指手画脚的帮手,而是需要一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助手。 在乘火车去西城的路上,林蔓动不动就把她整理出来的黑皮笔记本拿出来看。 在她让宋向阳拿来的一车间单证的底单上,皆有两个关键人物的签名。一个人是卢爱华,证明这批货是由她采购。另一个人是出货厂家负责该批货物的专员,证明该批货是由他售出。再根据当时阶段,全国市场材料的价格参考,她理出了所有卢爱华经手的货物里,价格有违参考价格的部分,细细地理出了名单。 当她写到最后一个经手专员、出货厂家、负责专员以及价格时,她留意了一下,刚好写掉了笔记本的大半本。她回想卢爱华那本被人撕掉的页数,似乎恰好也是这么多。由此,她不禁有了联想,难道卢爱华一直以来的护身符,除了徐伟之外,还有这个吗? 从江城到西城,车窗外的景色变幻了好几种风格。从秀丽的山景,再到一望无垠的草原,最后是漫漫黄烟的沙地…… 对于在西城的一系列计划,林蔓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盘算。她反复地修改,以求能更加畅顺。小余每天给林蔓端茶送水,打饭送菜,亦是极其配合地扮演好了协助林蔓的工作。 “西城站到了,西城站到了,请各位乘客……” 在一阵舒缓悠扬的音乐中,绿皮火车渐行渐慢,驶进了站。 林蔓和小余拎着行李下车。他们站在月台上,先不急着下站,而是环顾四周,意图好好地看清眼前这从未到过,只在书本上、广播里、他人的口口称颂中出现的城市。 有人说西城有壮丽的风光,林蔓和小余看不到,望向月台的两个尽头,皆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荒地。书本上说西城民风淳朴,林蔓和小余对此亦没有多大感觉。月台上的人稀稀落落,不光是往来奔走的乘客,就连挂着哨子打开水的列车员,也都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这乡音的口音极重,林蔓留意地听了三两句,竟没听懂一丝半点的意思。 林蔓和小余走出火车站后,直奔市中心的招待所。 西城的马路很宽,多数不是柏油马路,而是铺着细细黄沙的大道。道路上,往来行走着一个个黝黑肤色、扎头巾的人。偶然,有几辆马车经过他们的身旁。 顶着炎炎烈日,林蔓和小余站在公交站牌下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有一辆破旧的没窗玻璃的铁罐车摇摇晃晃地驶来,停在了林蔓和小余面前。 “师傅,到市中心要坐几站?”林蔓一上车,就向司机打听道。 司机用力踩了一下油门。车子猛地朝前开出了一大段路。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摆手冲林蔓挥舞,嘴里咕噜着扯出了一长篇的话。 林蔓极力地用心听司机所说。可奈何司机语速太快,说的话又像是外文一样。直到司机说完,林蔓都没能听懂一个字。 “他说坐12站就到了。他还好心告诉我们,下车后,朝左手边走,外省人来住的招待所都在那里。”小余挨近林蔓说道。 林蔓惊叹地问小余:“你听得懂西城话?” 小余笑道:“我爷爷是西城人。这种话,我从小听到大,可熟了。” 载着林蔓和小余的铁罐车虽然破旧,但速度确是极快。它飙车一样地横冲直撞在大道上。林蔓和小余被晃地直犯呕。 “一站……两站……七站……十站……” 终于熬到了站,林蔓和小余昏昏沉沉地下车。刚刚踩在踏实的土地上,林蔓还有些不适应,脚跟发软。一连走了好几步,她都感觉像是走在棉花上。 所谓的西城市市中心,其实也就是比其他地方多了两栋楼房,往来行走的人和马车也多了些。繁华程度尚不足江城市外的一个小县城,连个百货公司都没有。 照着司机师傅之前所指,林蔓和小余找到了招待所。他们用介绍信开了两间单人房。接着,小余向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打听化工6厂的去法。 “化工6厂啊?那儿离这儿可远了。你们要去那儿,最好能搭一辆马车。”一个会说普通话的外省人对小余说道。 于是,林蔓和小余第二天一大早,搭了一辆往化工6厂方向去的马车。赶马车的人是附近生产大队的队长。他隔几天就要去市中心的邮政局,替公社里的乡亲们寄送信件,收取包裹。 马车行驶了一上午。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林蔓和小余在化工6厂的门口下了车。 看门的大爷看过了林蔓的介绍信后,立刻打电话给厂里的m.boWucHIna.coM